越云初越想越烦躁,若赵元潜忘却前事,那他欠他的帐又该找谁算去?他这些年孤枕难眠,只想着要这些人以命偿命……越云初颤颤地将手放在胸口前,没人知道他贴身带着的一个锦囊里放着什么。
这个锦囊是死去的老嬷嬷为他所绣,里边放着一颗犬牙,这一些,就是他这十几年来仅存在心中的善念,不容亵渎、不予窥探。
殿下,他晕过去了——已经泼了两桶水,也没见男子醒过来。
越云初蓦然回神,他看了眼昏倒在地上的赵元潜,竟失了折磨他的兴致。
——把他拖下去,给我看好了,他要是死了,你们……
那笑靥让这些个宫奴在心底打了个寒颤。要知道这个二皇子绝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儿,若是大意得罪了,可不是轻易能善了的。这些下人诺诺领命,俱都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
越云初嘲讽一笑,他这斋德殿里里外外都是东宫的人,对这帮狗奴才何须在乎什么……他将杯子掼到地上,瞧着一地的碎片渐渐出神。
纵是锦衣玉食、那些过去小看他的如今无一不敬他怕他,可那又如何?
他仍就是孤家寡人,身边连个可信的、可亲的人都没有。
这修葺的华美精致的宫殿之中,小小的少年无声地拢紧了裘衣,似是极冷一样地双手紧紧地环抱住自己。
罗小楼受了这一场折磨,又在床上躺了几日。这才刚能下床遛达两全,又被人一左一右地架到越云初跟前。
越云初犹是那一张全世界都欠我银钱的冷脸儿,印堂黑得都要滴出墨来,只让罗小楼在前边儿跪着,自个儿捂着暖观棋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