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侍儿撩开帘子,头探出去问道。
车夫慌道:“刚才蹿出了个不要命的——”
侍儿唤了声“沈爷”,我道:“下去看看。”没多久,他就回来复命道:“沈爷,是个孩子,还好停得及时,人应当无碍。”
闻言,我起身,从车里下去。雪地里,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少年站着。他身形单薄,在寒风里瑟瑟哆嗦,一见到我,就“噗通”一声跪下,求道:“求求沈爷救救我阿爹!”
“你阿爹是谁?竟要惊动我家沈爷,可真真是好大的面子。”僮仆一听,不由挖苦他道。
那少年一听,当下就涨红了脸,却壮着胆子道:“小、小人听说,锦绣庄的沈爷是个大善人……”接着又磕头,“求沈爷发发慈悲,救救我阿爹!小人愿给沈爷做牛做马,以报大恩!”
我拦住侍从,不让他再说下去:“做牛做马就不必了。”我说,“来人,随我去看看。”
方才,我便有留意,那少年唤的是“阿爹”。寻常而言,孩子唤生父为父亲,阿爹这个称呼,则多见于孩子和尻父之间。
我跟着少年,到了一间草棚里。那棚屋四面漏风,里头竟比外面还要冷。只见,那炕上躺着一个瘦骨嶙峋的男子。
他见着我等,眼里流露出惶恐,以为是孩子闯了祸,还未开口求饶,就重重咳了起来。我环顾此处,又看他如此,暗生恻隐,遂命人去请大夫,又叫下人搬来炉子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