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就被下人压着。我茫然又害怕地看着他们,那嬷嬷将我手臂摊开,姑姑拿着针,在我指头上一扎。那小小的口子,渐渐凝出血珠,只看,它沿着我的指头,滴落在那狰狞的兽眼上。
这一刻,无人出声。
汗水从我额前淌下,我两眼紧紧看着那只青铜兽,干裂的双唇微弱地翕动着。连老太夫人亦微微探出身子,两眼盯着铜盘。
血,一滴,两滴,沿着兽眼滑下。
檀香萦绕,隐隐约约,似闻到一股腐朽的气味。
——久久,铜兽不动。
老太夫人叹了一声,往后倚坐,我大伯和其他宗伯也跟着轻叹出声。
老太夫人道:“好歹是我沈氏子孙,赐他一口棺罢。”说着,便站了起来。
“不……不……!”我睁大眼,摇头挣扎,“不,不要,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可是,他们却仿若未闻。世家之中,异与常者,皆引为不祥,断不可留,否则必遭横祸。
“救、救我!我不想死!大伯!爹——”我竭力哭求着,伸手拉住女子的襦裙,那姑姑嫌恶地抽回来,好似极晦气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