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楼台高百尺,从上望去,远处街道商旅辐辏,楼闾相望的街道上,南来北往,车水马龙,好一片盛世喧嚣,身下不远处,海天相接,惊涛拍岸,千堆雪起,振聋发聩。织云看像那几不可见的车痕,只余下黄花开满的两条细细明黄丝线。
织云笑了,喉咙深处,一曲花腔低低的自喉间溢出,在心里洒下鼓点京胡,低低清唱:“将张生,隐藏在棋盘之下,我步步行来你步步爬……”
赶车的人再没有回身相呵斥,音容相貌,却如在眼尖。
後悔吗?若不是成就了别人的雪夜,她如何会沦落到这般受尽千劫──织云咿咿呀呀的继续唱著:“只成就,这一段风流佳话……”
“小生荣幸了,得见天人。”
“我还梦见过是一对儿,一只红的,一只青的。”
有人在後面推了织云一把,她就那样从百尺高的楼台向海中直直跌落下去。风吹过,一啸百合;云散开,万千气韵。洁白缟素上面斑斑血迹,袖口兜满了风,像是蝴蝶的尾翼。
三千烦恼丝在空中吹的支离破碎,遮住了头顶天空。
海水中,突然翻滚,海边腾起滔天巨浪,狂澜一分为二,海水搅成一江墨色,顷刻间,水柱激射而出,一只朋硕无比的巨鲤腾空跃起,青色的鱼身,每一片玉盘大小的鱼鳞都晶莹剔透,在水雾之中仄仄生光,如同透明般的翅翼在空中伸展开来。
那孽障毕竟是妖孽,他要这寰宇星辰按他的心意运转,他要这莲池碧水如他的心意开败,他要织云扯入莲池中,然後呲牙咧嘴的守著自己的领地,他被关在莲池中,可偏偏要化成池中池,笼中笼,此中真意,几人能懂?rou身也罢,修为也好,都去吧去吧。只求这层层桎梏,圈圈院墙中,谁都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