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吓了一大跳,忙不迭地喊:「韩倚楼!」
韩倚楼长眉一扬,嘴角笑意隐现。
那是多少年以前,月上中天,银霜满地,白茫茫的妖风从眼前刮过,露出地上一指来深的字:千古兴替七弦上,万里长空一倚楼。
只是独倚高楼、纵尽览天地沧桑之变,望蓬莱诸岛,游九霄之上,乘彩云之荤,攀龙附凤,瑶母递杯,到头来,都不如此刻顺心如意。
耗费十三年,终究把他留在身体。
是妖,那又如何?他也是妖了。
华阳簌簌发抖,垂着脑袋,使劲去掰那妖怪的手。
韩倚楼低低一笑:「你当真不愿?」
华阳瞪圆了眼睛,连忙抬起头来:「哪还有假?」韩倚楼忽然一张嘴,朝华阳喷了股红烟,华阳躲避不及,一下吸进了三、四口,似兰似麝,昏昏沉沉,在陆府时便时常闻到……那时,还以为是熏香……只听那妖怪笑道:「知道吗?你若对我无意,此烟便无作用。」华阳吃了一惊,一双眼睛望着别处,滴溜溜转个不停,想的却是从前在陆府那些时日,究竟有没有上过这香的当。
韩倚楼看得好笑,环在他腰间的手又紧了几分。
就这样僵了半盏茶的工夫,华阳忽然热起来,简直坐立难安,他忍了忍,还是受不住,拿手不停地煽起风来。刚好过些,又热起来,仿佛有蚂蚁在身上爬动,又疼又痒,用手去抓的时候,却像挠错了地方,说不出究竟是哪一块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