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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给别人治伤还能把自己给伤到,陆之霖有些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唇,轻哼了一声。

吴伯忙道:「少爷,江湖上捧高踩低的人多得是,时人只见锦上添花,又哪有几个雪中送炭的?他能前来相帮,已是难得,脾气差一些,少爷又何必在意?」

陆之霖也不是听不进话的人,沉默一会,才道:「等天亮了,我就去给他道谢。」

说是道谢,终究还是不肯道歉。吴伯也没好多劝。

学艺不成不准下山这条规矩,虽说能让弟子们潜心学艺,但对于从小就长在隐山派的陆之霖而言,却不是好事。他从未出过山,便如白纸一般,又是掌门的儿子,弟子们自然都让着他。即便失去母亲,父亲再娶,陆掌门依然没有苛待他。彼时他已十三、四岁,养成了率直的性子,又岂是那么容易改的?

第二章

初晨,雨雾依然飘摇而下。偌大的演武场上,那道裂痕仍然怵目惊心。

王越就坐在演武场旁边的太师椅上,身边静默地站着一个中年人,为他撑着一把六十四铁骨的油纸伞。

此时的光线比昨天夜里好得太多,陆之霖清晰地看到,王越青灰色的脸,颧骨凸起,满脸病容。

陆之霖吃惊之下,竟将满心不服消去了大半,平添了不少同情之意——不管是不是为了自己,他已病成这般模样,再与他计较,岂不是显得自己小气?

这般一想,便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陆之霖叩谢王公子的救命之恩,昨夜得罪之处,还请王公子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