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走?”天还未亮,韩阳春已然收拾停当准备上路。

“你脸色不好,多歇几日再走不成么?”一身素服的岳西站在他的马车前还想拦着他。

昨日,韩其的尸首已经重新下葬。就葬在了楼夫人的药庐里。与她亲手栽下的那些花花草草为伴,当然,还有她。

分开了十数年,他们夫妻终是以这种方式团圆,楼夫人倒是心境淡然。

虽然人鬼殊途,但她相信在不久的来世他们夫妻总有相会的一天。

“愚兄这是心病,越待着越难受。”韩阳春对着岳西苦笑着摇头:“只要在京里待着,哥哥就想去找我娘……可到哪儿去找啊……”

赢素为了了却韩阳春的心病已然带着赢绯在宫里待了两天了,能问的宫里的老人都问了,能查的先帝留下的卷帙里还在查,只为寻找一些蛛丝马迹,可结果使人丧气。

“不待了!”韩阳春上了马车,又从车窗里探出头来:“愚兄回去杀倭寇去!有多少火都撒在那些倭寇身上,我心里也能痛快些!”

“也好。”岳西点点头:“你多保重!等你回来的时候,隔壁那所宅子还是你的,我已经安排人又建了起来。就等你回来住了……”

心理憋屈总得有个发泄的地方,否则长久下去岳西也怕他憋出病来。

韩阳春眼睛一亮,眼睛里终于有了笑意:“估摸着等你生小娃娃的时候哥哥就能回来了。”

“回来和妹妹做邻居,哥哥住的那么近,看谁干欺负你……”

“要是赢素欺负我,你管不管……”眼泪,无声无息的溢满眼底,又无声无息的落下。岳西歪着头看着坐在车里的男子,她没想哭,可就是止不住的落泪,心里莫名的委屈,仿佛在一瞬间她又变成了那个孤儿院里的小丫头。

“管。”韩阳春毫不犹豫的点了头,他伸出手去抹了一把她脸上的泪水意味深长地说道:“在外面我们是君臣,在家里我是你们的大哥哥呀……谁欺负你,大哥哥都得管!”

……

韩阳春一走数月,捷报频传,一扫南面沿海诸郡多年被倭寇骚扰的沉疴,他出手毒辣作战骁勇,是个不要命的狠角色,以致以后多年,倭寇们听闻他的名字都会闻风丧胆,不敢轻易的上岸作恶,让饱受匪患之苦的民众得以休养生息安居乐业重生之食膳性也。

而先皇后尸身的下落终是成谜。这也成了韩阳春心底一辈子的痛!

韩其的尸身被移出另葬后,赢素下令彻底封了皇陵。

先帝被安放在了那具本就属于他的棺椁里,旁边伴着他的棺椁里只放着一只瑶琴……

曾经他拥万里江山,而后独享永世孤寂。

……

这一年,注定了是个多事之秋。

南北天灾不断,如今总算在年末逐渐趋于平稳。

事情一样一样的堆积起来,赢素疲于应对,好在有惊无险。

感叹之余他对冬至日时的祭天大典便极为重视,更打破惯例邀请了百业的魁首随行观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