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这样多好!”郑父松了手,拍了拍儿子的屁股:“让爹省点心吧……”

郑宝才闷声跳下床,一脚踩在药渣子上,脚下一滑坐在床上。

“成了,早点睡。明儿带上点东西去提亲,别空着手去,让人家挑理!”目的达到,郑父心满意足地开门走了出去。

看着父亲出了门,又听见隔壁屋里传来父亲的咳嗽声,郑宝才面无表情的抬起脚,将插在脚底的一小片药罐碎渣拔了出来扔在地上。

殷红的鲜血泉涌而出,落在地上,很快和药汤子混在一起没了踪影……

郑宝才定定瞅着血珠子成串的落下,仿佛流的不是自己的血。

父亲的咳嗽声再次传来,没完没了的,听得人心急火燎烦躁异常。

“唉……”长叹一声,郑宝才回手拿起一件衣服来将脚底好歹擦了几下,看看沾了血的衣服,他一皱眉也给扔在了地上。

穿上衬裤在套上鞋,他捡起地上的笤帚先把地上打扫干净,转身去了厨房。

在橱柜上又拿了一只药罐,把草药泡上,他蹲在厨房门口生起了小炭炉。

家里就药罐子多。

当年娘子病重的时候,他伺候着她穿衣吃药,从不假手他人。

只是不管如何小心,药总有熬糊的时候。

娘子熬糊了一锅粥,一家子人还能吃的津津有味。而他煮糊了一罐子药,就得全扔了,再不能饮一口。

娘子没了,他还是不会煮饭,却学会了煮药。

他娘也没得早,郑家的女人都留不住。

他不能再让爹也没了。

“爹,把药喝了。”郑宝才低声在父亲门前说了一句就回了屋。

他知道父亲没睡,光听着那一阵急似一阵的咳嗽声就知道……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郑父从屋里走了出来,没瞅见儿子,到看见摆在院子里的小饭桌上放着两只碗,一碗是冒着热气的汤药,一碗是晾的正好的白水。

郑老爹侧头往儿子的屋里瞧了瞧,见那屋已经黑了灯。

他轻手轻脚的走到小饭桌前,端起那碗汤药一扬脖灌了进去,又呲牙咧嘴的赶紧用白水漱了口,回屋之前,他把手里的碗重重的放在桌上。

郑老爹知道,非得听见这么一声儿子才能安心睡下……

……

“当家的,郑先生来了。”阿修站在岳西的院子门口一边说着话一边偷瞄坐在石桌边的霞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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