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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陛下的光,如今我也从正门进一回宫。”
马车从皇宫的正门缓缓的驶进了进去,这条正中的道路却是只有天子的车驾才可以通过的。
岳西坐在车里透过细密的帘纱看着跪在两边的侍卫们轻叹了一声。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会更深刻的体会到二人身份的天差地别。
尽管穿越而来的她骨子里从来都认为人生而平等没有高低贵贱,但看着跪在城门洞里的那些年轻的兵士以及眼光所及的红砖碧瓦和高的看不到头的宫墙,这些都在实实在在的提醒着她:你身边这个男子是皇帝,这里才是他原本该来的地方!
而她,虽然依附在一具古人的身体里,却有着与这里格格不入的灵魂!
手掌被他握住,岳西马上感觉到他掌心凉薄的温度,亦如他的人在外人面前总是清冷的。
“到了。”赢素的马车宽大舒适,即便是如他这样颀长的身材也只微微低着头就可以走出去,他一直拉着岳西的手不曾松开,众目睽睽下,他牵着男子样貌打扮的她稳稳地走在巨大的金砖铺就的路上,身后是成群结队的宫女太监以及穿着甲胄的护卫。
进了皇宫,连平日贴身跟在皇帝身边的侍卫们都远远的退了出去……这是人前的规矩,是天子也不能破除的规矩。也是赢素与凡尘俗世之间很难迈过去的那道鸿沟。
金砖路从空旷森严的殿前广场一直通到金殿的汉白玉基座前,这条路也是属于皇帝一个人的,就叫‘御道’。
若不是跟在皇帝陛下身后,那些宫女太监们也是不许踏上御道半步的。
岳西眯起眼睛抬头看着层层台阶之上碧蓝的晴空之下,金殿之上的黄瓦熠熠生辉,在夏日午后阳光的照射下晃的人睁不开眼……
拾级而上,赢素走得很慢,他目视着前方很轻很轻的说道:“这条路,朕一个人走了很多年,唯有今日与娘子一起走来使朕心安。”
岳西侧头看了他一眼,旋即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赢素登基的时候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想象着当年那么瘦小病弱的他要孤零零的走上这白的像冰似的汉白玉石阶会是多么的无助与恐惧……
抓紧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掌,岳西坚定有力地握了下,夫妻两个相视而笑……
登上须弥座,金殿前的开阔地上跪了一片人!
赢素不着痕迹地松了岳西的手,他脚步不停地走了过去。
岳西则后退了一步跟在了他身后。
那些人虽然跪得姿势并不好看,东倒西歪的不成样子,更有甚者有人甚至已经趴到了地上!可见他们在此定是跪了不少时辰。
岳西冷眼旁观一路走了过去已然将这些人全看到了眼里:这些人都穿着官袍,别看现在凑在一起跪着,实则是两拨人,两拨人中间空出一条小道来,能跑过条狗去。
“诸位爱卿,歇息的如何了?可有力气再打一仗?”大臣们脸朝着金殿跪着,从下了早朝便头顶烈日一口气跪倒现在,个个都是体力不支眼看着就要到下一片!
“臣等知罪!”几乎以为自己要跪死在金殿前的臣工们此时听到皇帝陛下清冷的声音如同听到了天籁,在一阵短暂的静默后竟是异口同声地开口说道。
“知罪?”赢素缓步围着跪在地上的臣子们走了一圈,最后他在金殿前站定:“内忧外患,尔等仍不能与朕一心,将何以事朕?弗如去也!”
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冰冷的语句如同一柄利剑指向众人的心脏,让人不由得一凛,连岳西都觉出了他身上突然发散出的浓浓的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