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西一挑眉,这是赢素的小动作,她天天看着不知不觉的也学会了:“咱们开门做生意,进门的都是客,哪个不重要?就事论事,咱们仓库里的那点货顿顿有肉吃的人看得到眼里去么?若是涨了价钱,坑的一准儿是老百姓。”
柳画楼沉默了。
没来由的,他忽然想起了他与岳西初遇的情景,那时他们连话都没有说上几句她就说要‘睡觉’,结果她还真的就在他的‘春风不度’睡了一觉,他在帘后看了她一夜。
她睡得浅,似乎随时都会睁眼,他便大气不敢出地偷看她,那个时候她还是个没嫁人的姑娘……
“唉……”柳画楼轻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啊?”锦娘压低了声音问道。
柳画楼一惊,就怕自己藏着的那点小心思被人看穿,扭头看见岳西正和楚应知说话他才把心又放回肚子,口中随便搪塞着说道:“我是想啊,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没钱过日子就得穷算计。”
“这话说的对!”岳西把手里的空杯子对着柳画楼和锦娘坐着的方向一举,两个人同时站了起来,结果柳画楼快了一步先走到岳西的身侧把茶杯接了过去又倒了一杯茶给她。
岳西接了点头致谢,口中说道:“就把那些石莼交给小柳处置吧,再有人来问价的,你去招呼就是。刨去咱们的成本银两,你还得把干了的水汽算上,毕竟咱们存了几个月,石莼别才入库的时候干了不少。别卖赔了。”
待到快吃晌午饭的时候岳西见手头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便起身准备回西厢村。
郑宝才满脸带笑的跟在她身后将岳西送出了大门。
“今儿新鲜呐!”站在马车前岳西狐疑的看着郑宝才:“郑兄?”
岳西是太平局的大东家,出来进去的早就成了常事儿,她要来就来要走就走,从不让大伙送她,郑宝才无事献了殷勤,岳西马上就起了戒心:“我又不是客人,郑兄送我做什么?”
“嘿嘿!”郑宝才搓着手奸笑几声:“哥哥不是送你,哥哥是谢谢你!”
“嗯?”岳西听了个云山雾罩,没觉得自己最近做了什么值得他道谢的事儿。
“赶紧回去吧,回家你就明白了!”郑宝才说完几下就窜上了台阶,站在太平局的门口他大声说道:“反正哥哥我是先谢了你了,你不能驳了我的面子!”
“这没头没尾说的什么啊?”岳西看着摇摇头,转身要上车,锦娘已经先过去掀了帘子:“呦!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进去的?”
岳西往车厢里一看,狗子和狗蛋老老实实的坐在车里,小脸油脂麻花的比叫花子强不了多少!
“我说你是怎么当爹的?!”岳西一看两个脏孩子就气笑了,她冲着站在台阶上观望的郑宝才喊道:“过完节从我哪儿走的时候两孩子干干净净的,这才几天啊?又成泥猴儿了!”
“要不怎么把儿子给你了呢。”郑宝才笑得很无赖:“我不会当爹,你会就成。儿子,赶紧叫爹!”
“爹!”两个孩子一看就是提前教好了的,马上齐刷刷的开了口。
“得,儿子归你了,没我什么事儿了!”他对着自己岳西挥挥手背着手迈进了院子:“我吃饭去了,你们也赶紧回去吃饭吧……”
“郑兄,你把儿子给我了,等下郑老伯找你玩命!”岳西对着他的背影喊道。
“不用担心。”郑宝才的声音从院子里飘了出来:“就是我爹出的主意,说孩子们老大不小了,该学点东西了,跟着我除了会打架骂人学不了好,能有什么出息……”
“赶上强买强卖的主了……”岳西对着锦娘摇头一笑:“咱也回去吧,孩子们估计也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