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说什么来的?相爷您看到没有?她就是这样的脾性,瞪着眼说瞎话都不会脸红,您说她的脸皮有多厚?”明薇的半边脸隐在暗处,半边脸靠近车窗,从外面望去,她的脸已然扭曲的变了形。
“想起自己是谁来啦?”岳西轻飘飘地问道。
明薇立时闭了嘴!
到现在帝都城里城外偶尔还能看见官府贴的让百姓检举明党余孽的告示。没了女儿,明薇悲痛欲绝,可她仍旧不想死,她得给女儿报仇!而这个时候在岳西面前逞一时口舌之快显然是自寻死路的行为。
韩其垂了眼眸,浓密的睫毛挡住了眼神,使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你在怪我。”少倾,他思索了一下才接着说道:“不过你这样对长辈说话很不好!”
“呵呵!呵呵!这话说的……”岳西仰头冷笑几声,她负在伸手的手偷偷打了个手势:“丞相大人您是我的谁啊?好好的我干嘛要给自己找气受?”
“还长辈?!”岳西抬眼往左右一瞟,又望向车里的病弱男子,看着风烛残年的他,岳西并无半点怜悯之情,说话依旧尖酸刻薄:“我怎么没有看到有长辈在!”
“嗯。”韩其点点头,这次再看向她的时候,岳西清晰的从他的视线里捕捉到了一丝情绪:厌恶!
上一世,她是孤儿。
那些在父母身边长大的孩子永远也不会明白她对父亲母亲的渴望……
幼小的她如同一片浮萍,无时不刻都想落地生根。而父母,就是她一直想寻的根!
如今,那个自己这一世生身父亲就在眼前,她没有奢求他会喜欢自己,可岳西也万万没有想到他竟是这般的厌恶自己!
父女之间,究竟要经历过什么才会有这种掩饰不住的厌恶之情呢?
岳西抿紧了唇瓣,她冷冷的看着韩其,并在心里告诉自己:他从来都没有把你当女儿看,你又何苦伤心难过!
“你不愿认我,这个我也不勉强你……”厌恶的眼神一闪而逝,父女二人目光在对上的时候,一个冰冷,一个淡漠。
“打住!”岳西伸出手去对着他摆了摆:“有话丞相大人不妨直说。您来这一趟动静不小,想来不是找我攀亲戚的,也别说为难我,您还是别为难您自己了。这些口是心非的话您说着违心,我听了恶心!”
韩其愣住,他有些不知所措。
显然,他也没有料到岳西竟敢这样同他说话。
别说她,就是坐在朝堂上的皇帝陛下也从未用这样的口气与他说过话!
他手上握着的几十万兵丁将士在她面前竟无半点分量……
想到此处,韩其轻笑一声,暗自想到:不过是个没有深浅见识的猛浪女子,亏我还思量再三如何见她,可见是我想多了,她哪里懂得什么叫做拥兵自重。
“既如此,就劳烦岳公子给犬子带句话,该回家了!”
这次韩其果然没有在拐弯抹角的说话,他用了肯定的语气,也是在告诉岳西:他知道韩阳春就在西厢村!
马车上的帘子落下,隔开了才见面的不像父女的一对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