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将军不过是听命行事,我私自离京虽然到了登州,却于他并没有多少往来,还望陛下看在他有一家老小的份上给他留条活路。”
韩阳春轻咳了几声先开了口。
“呵呵!”赢素扬脸一笑,也轻声说道:“昭毅将军,你这是与朕说话?”
韩阳春看着他随即笑着说道:“好,若是我这一跪能为刘将军求条活路,那我就跪……”
他身上的绳子绑了一圈又一圈,让他寸步难行,好不容易挣扎着站了起来,现在他又挣扎着跪了下去:“罪不及无辜,还请陛下开恩!”
赢素低头垂眸盯着他勉强跪在自己身前的身子看得分外仔细,良久,他开口道:“你不妨看看这四周的兵士穿的都是何处番号的军服。”
“……”韩阳春眼神一怔,马上扭头往四周望去,远处站的兵士的面目虽然看不太清,但他们身上绣着的一个‘登’字还是显而易见的。
“原来是这样啊……”韩阳春有些意外的摇摇头眼中带着少许的失落:“我还以为他会……”
“以为他会不见虎符不发兵死守着登州大营不出,不怕死的连朕的旨意都敢违抗么?”赢素语气淡淡透着清冷。
“也是。”韩阳春任命的点点头,瞥见跟着自己的那些个随身侍卫也被捆得没了人样他继续说道:“那就请陛下留他们一命吧。”
赢素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很快又别过了头:“你凭什么在朕面前为他人求情?”
“就凭这些人也曾经为大昭出生入死。”韩阳春跪在地上从那些被捆着的汉子脸上一个个望了过去,看得那些汉子个个眼睛通红几乎要落泪,他却对着他们笑着摇了头。
“远的不说,只说两年前的那场剿匪……”
“剿匪?!”赢素往前走了一步俯视着他冷声说道:“你说朕的叔父是匪?嗯?”
“陛下何至于此?”韩阳春却笑了:“这几年,我若想出京陛下必定阻拦,惟独浇灭燕王一家陛下面上虽然未说……”
韩阳春又笑了笑,没有把话说完,揣测圣意,不管对错都是大罪,他现在虽然路已走绝,可还是得暂且留着命为那三十名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侍卫说情啊……
想到这里,韩阳春又往捆着的那堆人里看看,心里一阵凄凉:怎么只剩了这么几个……
“燕王私募兵士良将,并豢养几千匹良驹,早有不臣之心,当年父皇……”
赢素目光如刀,五指如钩迅速挥出一把抓住了韩阳春油腻腻的发髻揪着他仰头望向自己:“你说什么!”
“呵呵,陛下一直都知道我是谁,不是吗?”韩阳春知道自己今天是活不了了,因此倒是无所畏惧:“我的母后是明德顺天育圣纯皇后,我是她唯一的嫡亲孩儿……”
一句话说完,韩阳春潸然泪下!
这么多年啊,终于有机会在外人的面前说出了母亲的名字,那个在他的记忆里对自己最好的苦命女人就是到死也没能听见他叫她一声母后!
“明德顺天育圣纯皇后与先帝虽育有一子,但其子早夭亡,昭毅将军你既然说自己是朕死去的嫡亲兄长?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朕诛你几族呢?”
韩阳春只是看着他笑,并未接话。
诛他几族?先不说他与赢素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就是赢素想凭着他这句话想把韩相连根拔起都是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