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出来了,岳公子身子有恙,这个时候更应该坐在车上好好歇歇……

大年三十儿,帝都大雪连天寒风肆虐,岳西在马车上坐了一夜。

大年初一,李把总看着时辰差不多,早早的就开了城门,岳西的马车呼啸一声离了城门洞,驶进了漫天的风雪!

“喜来!赶紧给爹爹拜年!”回来西厢村,天还黑着。岳西径直去了前院,雪地上到处的炮仗皮,可见昨夜家里是多么的热闹。

“兄弟,你这不声不响的就出了门,是把我们扔下了!”郑宝才守岁一夜未睡,此刻眼睛看着有些红。他堵在正堂的门口大声说道:“孩子们,赶紧出来,给你们的干爹磕头,她有钱,给的压岁钱指定比你郑伯伯给的多!”

“呵呵!”岳西抿嘴一笑,走上了台阶,轻声问道:“郑兄给了多少,不如透露一下,兄弟我怎么也不能漫过您去。”

“嗯!要不说你是我兄弟呢,懂事儿!”郑宝才眉开眼笑的点点头接着说道:“不过哥哥不忌讳这个,你就多给点呗!狗子!狗蛋!别他娘的睡了,赶紧来给你小叔叔磕头!”

先前郑宝才是不知道岳西的底细,让狗子叫了她叔叔,后来知道了他也没让孩子改口。

孩子们叫岳西一声叔叔,那他们之间就是兄弟。

孩子们若是叫岳西一声姑姑,那他们之前就要避嫌,反而不好说话了。

屋里几个孩子都趴在桌上睡得迷迷糊糊,听见郑宝才一喊,个个精神抖擞的就往外跑,小狗蛋最小,走得不稳,刚到门口就摔了个大马趴!正堂里漫得是青石的地面,孩子摔到地上‘啪叽’一声挺响,岳西站在门口看见就想伸手去扶,却被郑宝才拦住了:“行了,就趴着给你叔叔拜年吧,别起来了……”

“呜呜……呜呜……”狗蛋儿摔疼了,听了他爹的话没敢起来,哭着跪在地上冲着郑宝才干嚎:“狗……狗日的……疼……疼……”

“哈哈!”岳西笑着把孩子抱了起来,回手从跟过来的云画手里接过一个红包在孩子的眼前晃了晃:“狗蛋儿,骂人不好听,叔叔不喜欢……”

狗蛋儿泪眼朦胧的看着岳西手里的大红包,抽抽噎噎的说道:“那……那我……不骂了……”

“真乖!”岳西低头在孩子的脸蛋上亲了一口,觉着这个孩子没喂好,还是太瘦!

郑宝才赶紧从岳西手里接过孩子:“哭什么哭?老爷们儿不兴这个!”

“我……我他娘的……疼啊……”狗蛋把摔的通红的小手举给他爹看:“给我……吹吹……”

……

大年初一,太平局各处铺子的掌柜都等了门给岳西拜年,忙忙叨叨的,岳西在前院招呼了一天的客人,中间又陪着来宾吃了两顿饭,饭桌上少不得喝酒,岳西来者不拒,喝的甚为豪爽,最后宾主尽欢,大伙都有些脚步虚浮。

送走了最后一拨客人,岳西面带微笑地看着人家的马车渐渐走远,她挥了挥手,轻声说道:“扶我一把……”

结果不等站在她身边的人伸手,她便脸朝下一头栽了下去!

冯继宗眼疾手快飘然而至,一把捞起了她,抱着岳西就往后院跑:“快请夫人过来,当家的病了!”

岳西在大年初一的晚上发了高烧,烧到一张脸通红通红的如同烧热的铁块,而她的身上则不停的打着冷战,哆嗦到整个的床铺都跟着颤动起来!

赢素这一天也过的并不舒服,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好不容易支撑着熬到宫里的宴会散去,他换了朝服就往西厢村赶。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平日素素静静的小院里如今灯火通明,屋里坐了一屋子女人,屋外站了好几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