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杀死他是没有分别的,只不过柳画楼死去的时间更长一些罢了。

让他痛苦的活着,让帝都里的人看看忤逆明家人的后果!

“我是说……收留我。”柳画楼怕她没有听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于是又重复了一遍。

岳西走了过去,手掌落在他的肩上,很轻地拍了拍他:“小柳,你说的话我听得很清楚。作为朋友,你能来找我,这是我的荣幸!”

两颗晶莹的泪珠终于忍不住从柳画楼的眼中落了下来,他马上扭过头去吸了吸鼻子说道:“这雨,又开始下了……”

……

“你啊,总是给我找事……”楼夫人皱着眉说道:“行医者,讲究个‘望闻问切’,娘现在眼睛不好,给人看病便少了一条,如同桌椅只有三只腿,终究不牢靠!”

“娘,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您:三角形的稳定性可是比比的形状稳定多了!”

柳画楼的右手伤着,岳西也不知道母亲是否愿意救治,还是得硬着头皮试一试:“再说,小柳的伤势可是因为我而来,您要是不管,我得内疚一辈子……”

“什么情都好说,唯独人情欠了我会内心不安的。”岳西轻声说道。

“带他进来吧。”楼夫人淡淡的应了。

“娘,谢谢您!”岳西俯身抱住母亲消瘦的肩头摇了摇。

楼夫人的身子立时变得僵硬起来,她甚至有些心绪烦乱。

虽然她与岳西是母女,但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有乳娘带着,她虽然疼她,可从小也没有抱过她几次。倒是这次与她相遇,女儿会不时的贴过来拉拉的她的手,甚至抱着她的肩膀撒娇。

而小时候的岳西却是有几分怕她的。总是那么不远不近的站在她身后。

楼夫人望着门口,光影里,一条人影高挑颀长,她知道那是自己的女儿,她也知道,如今的女儿已经与小时候不同。

“娘,这是小柳,他叫柳画楼。”招呼了柳画楼进来,岳西忙着给两个人介绍,知道母亲的脾气,她故意隐去了柳画楼的身份。

“楼夫人。”站在楼夫人身前,柳画楼行的是后辈的大礼。

“起来,坐下。”楼夫人淡漠的点了头,示意他坐在一边。

跟进来的楚应知赶紧过来替柳画楼挽了衣袖,并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他手上包裹的白布条。

血水和伤口分泌出的液体早就混在一起粘结在灰白色的皮肤上,岳西看到布条被一层层打开的时候,柳画楼紧咬着嘴唇,强忍着痛楚一声不发!

那伤口一看就是烫伤,并且已然溃烂,布条全部打开的时候,腥臭的味道漫了上来,岳西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肿胀的看不出模样的手掌轻声问道:“是明家?”

柳画楼猛的抬头看着她,眼神闪烁了一下,他抽着冷气说道:“岳公子,不要去追究了。”

果然是明家!岳西在心里一阵冷笑。

楼夫人为柳画楼诊脉后侧身对着苏谨言低声说了一会子话,苏谨言躬身站在她的身边,只做倾听装,恭顺地如同一个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