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问朕?”赢素身子不动只把头转向母亲,巨大的宫灯挂在他头上的两侧,让他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脸处投下两道阴影。
裕仁皇太后被儿子看得头皮发麻,恍惚间竟是看到了先帝坐在御座上!一时间她惊出一身冷汗,差点起身跪在地上!
“陛下……”她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
赢素倒是没有听出这个两个字实则是他母后在叫他的父皇。只是奇怪母亲为何突然变了脸色。
“朕当然是希望尽快放水运河,让泊在抚宁口岸的船只早些通行。”
皇帝陛下和太后一开口,金殿上便安静下来,严侍郎舌战群臣一点没有落到下风,倒是把站在明成一派的几位臣子逼得张口结舌,几次说不出话来反驳。
坐在高位上的皇帝陛下将这一切不动声色的瞅在眼里,心里十分的痛快!
只要能让明成那个自以为是的东西吃瘪,他就痛快!
总有一天……
这一天也许不会太远了!
他赢素要把明家连根拔起,让这个百年世家,甚至连下人都是眼高于顶的明家尝一尝被踩在尘埃里的滋味!
明成已经被不知死的严侍郎几乎气死,现在听了皇帝陛下的话他饶有意味地瞟了愣在人群中的严侍郎一眼,微微笑了:“陛下所言甚是!运河一天不通船,就有多少辎重运不进来?如今帝都的米价怕是都要涨起来,那可是要伤及百姓了!”
“非也!”严侍郎据理力争,只是一开口就被赢素止住了:“可以了!”
赢素如玉纤细的指尖轻轻的捏了捏额头,虽没有明言,但他身上的显出的疲惫之态是掩饰不住的。
所有的人都住了口并屏住了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抚宁离帝都不过几日的路程……”思索了片刻,赢素淡淡地开了口,他放下手臂坐直了身子环视了一下大殿上的臣子,最后视线落在了赢绯身上:“承平郡王。”
“微臣在!”赢绯立时往中间走了几步,躬身对着坐上的皇帝陛下行礼道。
“你过去看看吧,严爱卿说得也不无道理,运河需要水,沿途郡县的农田也需要水,你过去一定要仔细查看查看,若是无甚大碍,便开闸放水吧!”
“是!”赢绯沉声应了。
赢曜却是心头一跳:这一趟差使可是苦差!弄不好就要得罪了明家和旁的官员,下朝后我得嘱咐他几句……
“陛下,农田灌溉确实为重中之重,臣愿与承平王一道领旨前去抚宁!”明成也走出几步立在大殿中央躬身道。
“就这么点儿事朕就要派两位股肱之臣出京?”赢素皱着眉低声说道:“大学士还是留下辅佐朕吧,这事儿让赢绯一个人去就好。”
“陛下,此事非同小可,老臣虽上书恳请陛下开闸,可毕竟臣也是依照往年的经验在判断而已。”
“几年不出京,老臣也怕这次是草率了,所以……”
“好了,舅舅既然不怕车船劳顿之苦,那就去吧!”不等明成说完,赢素便打断了他,并朝着站在御前的司礼太监望去:“什么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