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韩月夕早就该死,她能活过来是老天不开眼了……
对此,明微是无比的悲哀,她真不明白,依着她们母女的长相身份,怎么就沦落到给人做小的地步呢!
女儿走了,她想看着女儿戴上凤冠的梦也碎了,明微觉得一切都没了意思,直到她突发奇想要在太平局的旁边建一座高楼,然后天天居高临下的看着岳西惶惶不可终日的活着!
明微很快的把这个无聊的想法变成了行动,她买的那两处院子如今已经打通,正在日夜赶工,地基都挖好了,眼瞅着就该往上起房子了。
她每天都来,就坐着挂着韩府标志的马车在太平局的门口过来过去,有一次还和才出门的岳西走了个对脸,看着对方若有所思的目光,明微才觉得痛快了些。
可是这还不够!
她要等着高楼盖好竣工的那一天,她要站在楼上用藐视的眼光看着岳西,让楼樱的女儿每次见她的时候都需要仰视……
马车出了帝都的西门,挺快就到了西厢村,才到村口,坐在马车里的明微就听到了自己院子里传来的热火朝天的号子声,那是工匠们正卖力的劳动着的声音。
“哼!”她撩起纱帘,眼睛瞟向树梢上才冒出来的嫩嫩的新绿,心里无比舒服,对着骑马跟在旁边的韩阳春说道:“母亲听到这些声音都头痛,太吵了!”
“不知那贱人听了还能不能睡好觉?”
韩阳春一身宝石蓝色的春衣,人显得很是贵气端正,只是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来。
明微瞪了儿子一眼,对于他没有搭茬跟着恭维自己几句感到有些不快。
对于韩阳春来说,母亲的做法是可笑的,然而他确实可以藉此呆在楼上监视起岳西的行动来,这倒是让他很感兴趣,因此便时不时的过来跟着查看一下,也算是陪陪母亲。
“怎么了?”透过纱帘,明微看见马上的儿子已经蹙起了眉头,眼睛盯着别院的对面看着什么。
韩阳春大约是没有听见,拍马径直往前走去。
韩府的马车也停了下来,明微等着门口的帘子挑开,才俯身扶着丫鬟的手臂下车。
一只脚才从脚蹬上落在地上,耳边便传来撕心裂肺的一声吼叫,不男不女的听了让人难受:“哎呀呀,奴家的那个冤家,才说是好年华同鸾凤衾,刹那间一杯黄土,阴阳两隔……呃……呃……”
一句阴阳两隔的‘隔’字唱的分外悲切,尾音拖得老长,余音为止中,‘噗!噗!’几声闷响,再加上笙箫管笛齐鸣,这算是开了唱!
只是这一场大戏开始的突然,让明微毫无防备,一只脚才迈到地上,另一只脚还踩才脚蹬上,她身后拉车的高头骏马已然受了惊,呼啸一声拉着空车朝着护城河方向一路狂奔而去,而拿着鞭子的驭夫只能撒丫子在后面紧追不舍……
被吓得花容失色的明微两只手臂被两个丫头扶住,她按捺着狂跳不已的心脏扭头朝着对面望去,入眼的是一片白花花的颜色,在一座被搭成灵堂模样的戏台两侧一副巨大的挽联挂在两侧:
永垂不朽,流芳百世,遗爱千秋,含笑九泉,天人同悲!
明存千古,功业长存,孝慰忠魂,举世同悲,留芳千古!
明微把这副挽联上下看了几遍,呕得只想吐血,对方竟将名存千古的‘名’字写成了‘明’字,看来,这是要咒她死啊!
“你……”扬起手指指向坐在太师椅上吃着桂圆吐了一地核的黑衣青年,明微竟气得一时说不上话。
“呸!”口中一粒桂圆核被痞子似的岳西吐出去老远,她皮笑肉不笑的瞅着明微说道:“来看戏,不要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