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草药放在泥炉上煎上,岳西又把才抓的散瘀的药材拿了出来,放在一只大碗中加了水,在大铁锅上加了笼屉,她把大碗放了进去,准备把这碗药蒸出来。

“真麻烦啊,这么多药……”吱吱歪歪的坐在灶台前生了火,岳西总算是觉得能喘口气了:“药不能用铁锅煮,这蒸药也太费劈柴了!”

身上揣着一万多两银子,岳西依旧不改财迷本色,脑袋里扒拉着小算盘,能省就省。

又往灶台里添了两块大些的木柴,估摸着能烧一会儿了,岳西才打了半盆的的冷水进来,脱了长衫搭在椅子上,她挽了袖子,侧头看向自己的左臂,只见手肘以上一道黑紫,正是她用胳膊直接撞飞铁盘是留下的伤痕!

把浸了冷水的布巾覆在左臂上,她只觉得胳膊上是火烧火燎的疼痛!

“艹!”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后,岳西闭了眼,默默地的等着布巾被体温焐热,而后再重复一遍这个冷敷的步骤。

不一会儿,泥炉上的药锅与灶台上的铁锅都冒出了热气,门窗大开的厨房里满是浓浓的草药味。

岳西愁眉苦脸的把手里的布巾丢进木盆,她身子朝里撩起了里衣,只是这动作只做了一半她就松了手,一把抓起搭在椅背上的黑色长衫套在了身上:“郡王爷,私闯民宅可不是好人该做的事儿!”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轻柔好听的声音伴着那个生气时也是微笑的模样,消金馆的主人摇着他那柄白羽扇施施然进了楚家的厨房并不时的四下打量着。

“味道。”岳西背过身去,穿好了长衫系好了腰带,拿起搌布来垫着打开了药锅的盖子,用一根筷子搅合几下,把药锅的盖在搭在锅沿上,留了一条缝儿……

更多的水气从药锅里冒了出来,厨房里的药味更浓。

岳西慢慢地直了身子望向他:“郡王爷虽然换了衣服,可并未沐浴,因此身上的胭脂水粉的味道仍在,你在外面又立在有风的地方,因此……”

“因此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爷就暴露了。”岳西的话没有说完,郡王爷就接了口,满是赞许的口吻对着她说道:“是我疏忽了……”

“能告诉我你是谁吗?”他望着她问道。

“岳西。”

“我的意思是,你真实的身份。”他不死心的又追问了一句:“你是谁的人”

“我就是岳西,我谁的人也不是,郡王爷不用多想。”岳西淡淡的回了,走到灶台边又往灶膛里添了一根木柴。

“那你做我的人吧?”郡王爷走到岳西身边抬手揭了锅盖,一股子热热的药味扑在他的脸上,让他忙蹙着眉闪开了身:“怎么这么多药?”

“郡王爷从消金馆一直追到此地,想来不是只想问这个的吧?”岳西侧头望向他,忽然发现这厮的睫毛也很长!

感觉到岳西注视的目光,他忽然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说道:“你们女人见了我总是用这样爱慕的眼神望着我,唉……”

“……”岳西闭了嘴沉默不语。

从她换了男装,以男人的身份在外面行走以来,他是第一个一语便说破了自己身份的人。

不自觉地挺直了脊背,岳西甚至暂时忘却了腹部的伤痛,只全神戒备的看着他。

“我们都说实话,我把我的身份告诉你,作为交换,你也要把你的身份告诉我。”郡王爷看着岳西一脸坦诚的说道。

面对着如此一张无害的面容,岳西却在心里说道:忽悠……接着忽悠!鬼才信你能说出什么有价值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