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坐吧。”郑宝才放下酒杯,对着她招招手:“正吃饭的时候,没有空余的桌子。”
岳西也不推辞,走过去大大方方地坐在了郑宝才的对面,往他身上一踅摸咧嘴笑道:“老子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虽然说是个花子头,穿的倒是干净体面。如今这是落难了?”
坐在对面的郑宝才容颜憔悴,身上的衣服也不知多少天没有换洗,衣襟上落着各种污渍还皱皱巴巴,还真有了几分乞丐的神韵!
“唉,别提了!”郑宝才苦笑一声,摸着胡子拉碴的下巴说道:“还不是拜你所赐吗!”
“哦?”岳西故作吃惊状:“说说,老子倒要听听你如今又脏又臭像个野人似的样子怎么有和我扯上关系了”
“唉!”郑宝才再一次叹了口气:“一言难尽呐!你那嘴可真刁……”
郑宝才猛见岳西如同见了亲人,他佩服岳西比他厉害是条汉子,因此对于自己家被洗劫一空这件事并未在意。
弱肉强食,自古都是成王败寇,姓郑的输的心服口服。只是没想到此事过后后果严重:老婆见她连头驴都不如,心碎了一地,偷偷地抱着儿子回了娘家,而自己的父亲也起了疑心,总觉得儿子不像自己了,没事儿就拉着他一起照镜子……
“你说你缺不缺德啊,那些事是能胡说的吗?我活了三十岁,倒成了我娘偷人生的野种,你让我找谁说理去?”
☆、第三十七章 死不了
郑宝才老娘去世的早,他爹怕他受后娘的慢待,愣是一个人将儿子拉扯长大并未再娶。
体谅到的老父亲抚养自己不易,郑宝才长大后分外的孝顺。
他在帝都城外横行惯了,如楚应知那伙叫花子是绝不敢招惹他的。平素都是他欺负别人,那次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被岳西抄了老窝。
家里的财物被劫去不少,他一点都不心疼。钱财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没就没了,他还可以再抢别人的。
唯独老婆伤心之余抱着儿子回了娘家,他爹得了疑心病,天天看着他不像自己的骨血,这两件事让郑宝才感到了无法忍受。
没了这些人,他觉着家已经不是家了。
“其实我那个婆娘不赖。她能干,会过日子,就是做的饭不好吃,跟猪食一样……”郑宝才一个人絮絮叨叨的说,岳西只是微微低着头看着桌子上的那盘卤肉发呆,并不插话。
又一杯酒下了肚,郑宝才并不吃菜,只端起了酒坛子对着伙计叫道:“过来个喘气的,没看爷的朋友都坐下半天了吗?怎么连碗筷都没送上来呢!”
伙计听见他的叫嚷才忙不迭的送上了碗筷酒盏,然后站在桌边陪着小心问道:“郑爷,您看还添个酒菜么?”
“岳公子,我做东,吃什么随便点。”郑宝才起了身,伸着胳膊往岳西面前的空杯子了倒了酒,顺手也给自己的杯子里满上。
岳西神情一顿,慢慢地抬头对着伙计说道:“有芝麻烧饼么?来二十个。”
“嚯!看你生的精瘦,还真能吃!”郑宝才仰脖将杯中酒一干而尽,将空酒杯对着岳西一晾:“我干了,你随意吧。”
“我不喝酒。”酒杯里散发出的带着酸腐味道的发酵气息熏得岳西好一阵恶心!
她伸手将杯子往对面推了推,连身子也对向了门口。
原来,古代的酒与现代的酒味差别这么大……她心里胡思乱想着,分散着自己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