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音色平缓,“是兄弟。”
张顺心里一悸,喉咙发干。
“奴才眼拙,皇上圣明。”
皇上的回话,却是张顺根本听不懂的。
“什么必毁与此,朕便是不惧那漫天神明。”
韶光尽,春花盛极,落了一地的樱瓣,脂粉一样。
国子监祭酒林轩,负手立于琉璃瓦下,望楼外青衣素服的新届监生,面容端静。 皇上登基一年,忙完了肃清大计后,定于此月与国子监行讲学大礼。
林轩内心颇为忐忑。
生怕稍有不慎。
正心烦意乱间,信步徜徉到了六堂。
林轩止了步,立在繁枝掩映的拱门后,眼瞧着六堂中央的回廊处,靠了一位青衫监生。
阳光从头顶密密树冠中漏下,斑驳了整张过分年轻的脸。
年在国子监内的树荫下阖着眼,手里的《礼记》几欲落到地上。
这场景画卷一般,让人只觉韶华静好,流年安稳。
突然那少年鼻尖上落了一小撮极细的嫩蕊,还以为是小虫,便拧了眉头伸手在虚空中乱舞了几下,那本书也便啪的一声翻过了凭栏落在地面。
凉风吹过,书页哗哗作响。
少年猛的睁眼,样貌反而不像甜睡那般清秀端正,眸子间透着异乎常人的精亮凛然。
一双白若脂玉的手端了一只青釉茶盏,顺手塞入青衫少年的手里。
那少年没有丝毫初醒被饶的惊悸,连头也不侧,直径端起来喝。
真是说不出的默契。
林轩眉头舒展,正欲起步离开,却动了寸缕后,不由得呆在了原地。
原来那凭栏的亭子后面还有一个人,不过方才被朱漆圆柱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