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风思索一阵,道:“那天早上起来就觉得头疼,怕是夜里着了凉。”
“下回小心点。”
虽是夏天,周衍还是郑重其事地给许风掖了掖被角,又见一缕头发落在他颊边,便凑近身来,替他整了整鬓发。
许风闭上眼睛,竭力控制着面上的表情,听见周衍问:“你这几天夜里总说梦话,可是做噩梦了?”
许风睁开双眼,眼珠缓缓转动一下,最后将视线落定在周衍脸上,一字一字说:“没有。我什么也没梦见。”
再可怕的噩梦,也及不上……他如今身处的这个现实。
许风当日骤然得知周衍的身份,加之又淋了场雨,回来后确实是病了一场。但他的病并不似表面上这般严重,他这几日虽在病中,头脑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故意装作神志不清的样子,不过是为了骗过周衍罢了。
他那日满身泥污的走回来时,心中尽是与那人同归于尽的念头。后来去了一趟慕容府,倒是将这念头压了下去。他自知本领不济,就算豁出性命也未必能伤那人分毫,还不如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再另寻机会报仇。
许风向来是直来直去的性子,并不擅长隐藏情绪,若是跟那人玩心眼,怕是立刻就被识破了,所以他假装病得厉害,借着生病的名头,就算举止有些异样也不易被察觉。
如今看来,他果然是过了这一关。
然而许风可不敢松懈下来。接下来的几日里,他每日都过得如履薄冰,白天要同那人如常相处,时刻担心自己有没有露出破绽,夜里则要跟那人同床共枕,几乎整夜都无法入眠。
好在周衍忙着谋划救人的事,每日总要出去一两个时辰,许风方得喘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