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唢呐

v型明战舰相较于iv型明的战舰，具备的优势，可比iii型明对i型明战舰的优势还要更大。v型明已经融合了许多高精尖的技术，形成了11大于2的局面。白小帆率领的长安号编队，对比亢门军的舰队，其差别类似于地球21世纪初的神盾舰，对付二战时期的美军弗莱彻级驱逐舰这样的程度。 不能说二战驱逐舰不强，其航速也很高、主炮威力也不小，但是跟055这样的神盾舰是两回事，可能根本看不到神盾舰的时候，就被神盾舰打出的一枚超音速反舰导弹给消灭了。 星际战场上，亢门军的实力并不差，只是地球明战舰也太凶。 兽王人也跟着在一旁打顺风仗，他们的攻击方式倒是五花八门，威力也算可观，尤其是在亢门军没有能力应付其他的时候，兽王人就放心大胆地进行输出。 最先被击沉的居然是亢门军的主力舰。 这艘长度超过3000米的战列舰，曾经是银河系都需要仰望的力量，并且打赢过很多战斗。可是这艘船一开始就成为了白小帆一方集火的目标。多发粒子光矛直接打上来，还有更大量的ac进阶炮疯狂开火。 终于这艘战列舰不堪重负，在力场盾崩溃的情况下，被一发粒子光矛直接烧穿了舰舯的两侧，甚至打穿了他们的舰桥位置，舰长以及几百名舰员当场阵亡，这艘船也被判定击沉。 最疯狂的是，面对如此的烈士，亢门军也不能后退。尽管只要他们点燃星门，就可以跳跃星门去到其他地方。而白小帆是绝对不可能尾随他们追击的，因为白小帆也不知道会进入一个什么地方，是不是埋伏。可是亢门军头知道，只要自己丢了绯虹星域的星门，那么一定会遭到永恒帝国的抛弃。永恒帝国可能直接将他们转化为猪布林，控制他们的舰船和明设施，亢门军这个势力也会被彻底除名。 所以，哪怕主力舰被击沉，战情紧张，亢门军都在拼死抵抗。 因为没有任何战术的灵活度可言，所以亢门军很快就被白小帆的舰队给击败了，二十多艘战舰被直接击沉，其中甚至包括四艘主力舰。地球一方也有一定损失，两艘驱逐舰大破，四艘巡洋舰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兽王人也有伤势，不过他们比较鸡贼，一旦发现自己受伤，就会要求白小帆掩护他们，然后他们拉到阵型的后面去，只是开开火，不再硬拼了。 星门之战就要落下帷幕，白小帆已经眼见一场胜利即将到手。 就在白小帆将要放松之前，突然星门之中出现了一阵涟漪。 “有人发动了星门！” 白小帆也是不太爽：“有援军要来了？” “援军？援军！”已经快要彻底没希望的亢门军头无比兴奋。 然而，当星门中吐出了一个什么东西的时候，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那是一个身高万米，没有腿部，拥有人身躯干，以及两条奇长的手臂的怪物，身上都是玄奥的符号和古朴的零件，分明是古希卡的风格。 “盖侬。”白小帆眉毛皱了起来，他也想到了敌人可能会支援，但是居然直接把盖侬派出，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白小帆分不清楚这盖侬究竟是什么来头，是永恒帝国的最终集合体，还是单纯一个永恒族人的盖侬化。 不过这个盖侬一现身，倒是没有攻击白小帆的舰队，反而是朝着亢门军喷吐了一口魔气。 亢门军头目眦欲裂：“主君！不能啊！我们亢门军是忠心耿耿侍奉您的，我们为永恒帝国立下过功劳的。” 那巨大如同神魔一样的盖侬道：“没有用的家伙，本来应该彻底毁灭你们的。现在给你们继续侍奉永恒帝国的机会，你们难道不该谢恩吗？” 魔气沾染到了战舰，这些战舰的形态开始发生了变化。而战舰中的人们也因为魔气的沾染而倒地哀嚎，他们正失去自己的意识和自我，外表也在发生变化，最终变成一个个没有灵智的猪布林，或者其他的怪物。 白小帆放出了自己的意念，与这盖侬接触了。 “你是哪位？” “白小帆，我是永恒一族的天穗日命。今天前来，是为了让你这个与我永恒帝国作对的家伙，彻底消失于这个世界的。” 天穗日命是东瀛神道教神话中的角色，也是符合永恒族人喜欢拿地球神话中的角色命名的习惯了。 白小帆还未曾说话，只见巨大的天穗日命突然掏出了一件什么东西，从形状来看，倒是有点像是 白小帆傻了：“唢呐？” 作为华夏传统乐器，近些年来倒是也很受欢迎，是因为不管这件乐器吹奏什么样的作品，都可以让人产生一种将人送走的感觉。天穗日命手中的这唢呐，仔细看似乎也不像真正的唢呐，但应该是一种乐器无疑了。 天穗日命：“它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能做些什么。” 白小帆已经意识到了，这恐怕是一件非凡容器。 “不好，赶紧撤！”白小帆立即就想发动传送，将长安号编队整体带回群星世界，可是因为战斗打得很开，这些船处于不同的位置，而只有长安号具有传送中继的能力，其他的船是靠跟着长安号才能离开的。她们现在不在长安号的身边，没办法直接发动传送，带她们走。 天穗日命已经吹响了这唢呐一样的非凡容器。 没有任何声音，甚至一切显得格外静谧。但是白小帆却猛地发现，自己根本就不在长安号航天母舰之上，而是出现在了自己在参加深空旅人前的小公寓中。 白小帆捏了捏自己的脸，很疼。 他看了一眼时间，发现是深空旅人事件发生后的一个多月。可是他并不在漆黑森林，而是在自己的家中。 “这是什么作用？非凡容器搞出来的东西吗？直接让世界回溯到从前？还是篡改了时间线。等等，总不会是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梦吧” 白小帆第一次产生了巨大的恐慌感，这世界的一切都是无比真实的，让他开始怀疑自己根本没有经历深空旅人，自己还是那个一不名的游戏u主。 “等等，不对。”白小帆很快发现了这个世界中的一个破绽，就像是盗梦空间中不断旋转的陀螺一样。 在他的身边，居然找不到旧掌机。

第372章 这到底是不是一场梦

白小帆是勃莱明启迪者白逝夫的儿子的事实确凿无疑，而他自从父亲离开之后，就一直保存着留有父亲记忆的旧掌机。那时候白小帆不清楚这是一件足以颠覆宇宙的非凡容器，只是作为一个念想。 如果真的是时间回溯了，那么自己身边应该还有这件旧掌机。 仿佛如同一场梦，醒来还是很感动的情况，自己做梦前的事情总不该消失。那么旧掌机应该也还在自己的身上。 可偏偏旧掌机不在了，那就说明，不管天穗日命使用的这件非凡容器有什么效果，都没办法塑造一个真正的旧掌机出来，甚至连做一个复制品的能力都没有。 白小帆接到了一个电话，来电显示是“父亲”。白小帆有些意外，按了接听键。 “喂，小帆啊。最近挺好的吧，我跟你妈都想你了，你啥时候回家来啊。”声音听上去是白逝夫的声音，但是感觉上就是一个最普通的父亲。 白小帆没有去质问打电话的人，而是开始套话。 通过“父亲”的讲解，白小帆了解了“自己”的大致情况。在这个世界，他是一个幸福的孩子，家庭和谐，只不过自己不大争气，考了个一般的大学，性格怯懦，上了个一般的班，没有钱买房买车，也没有女朋友。按照“父亲”的说法，小时候他们根本没有一起玩过游戏机。 白小帆挂断了电话，想道：“为了排除掉旧掌机，干脆连我的出身设定都改了吗？既然是这样，为什么我的记忆却不一样呢？为什么我这个便宜老爹讲的事情我压根都没有印象呢？” 他这话刚说完，突然感觉到一阵记忆洪流就开始朝着自己的脑袋里倾泻。各种刚才“父亲”讲过的事情，都填入了自己的脑海中。 一时间接收了这么多的记忆，白小帆都有点脑仁疼。 似乎，一切都指向白小帆只是一个有点妄想症的人，做了一个梦，梦里自己家庭不幸，父亲留下了一个旧掌机，然后进入了深空旅人之中。现在梦醒了，他应该是一个普通人了。 可是越是有理由告诉白小帆，他过去的生活都是一个梦，都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白小帆就越确定，自己是着道了，被天穗日命的非凡容器给扔进了一个特殊的世界。 “唢呐还真的有送人走的功能啊，这就把我给送走了。”白小帆笑了笑。 此刻他甚至一点也不担心，因为他已经逐渐明白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是一个意识体，为了执行这次的任务，他将自己的意识体分割，一部分意识体跟灵魂一道留存在旧掌机的世界塔中，另一部分意识体则结合了林克的角色，进入主宇宙行动。 如果自己真的是被天穗日命的非凡容器害了，那么此刻被束缚的，应该只是自己的部分意识体。自己的本体那边应该自动苏醒了，可以继续维持一切的运转，只不过是意识体被削弱，如同受伤了一样，但并不妨碍。 一个人抛弃掉一点意识体并没有什么问题，微小的一个意识体碎片，都可以重新恢复成完整的意识体。 当然，如果一切只是一场梦，那么也不存在什么意识体碎片什么的了，白小帆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所以白小帆立即就冷静下来，他把心态放好。而白小帆也很快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的人格和行为方式，他遇事冷静不慌，而且做事又刚又莽的脾气，来源于他原生家庭的破裂，他遇到麻烦太多了，所以他慢慢就找到了对付一切的办法，知道只有莽起来，才能把麻烦打败，而担忧和恐慌一点用都没有。 而如果是刚才进入大脑的那段记忆，白小帆家庭幸福，没有吃过什么苦，根本就是一事无成又懦弱的家伙，遇到困难他早就缴械投降了，不可能有什么好心态。 记忆可以植入，但是人格却不是能被改换的。 白小帆想明白了，然后跑回了父母家。拿出一把刀，将白逝夫给宰了。很快，警察来了，将白小帆给抓起来了。不久之后，白小帆被宣判，故意杀人罪，死缓。 一切感知都是那么真切的，包括母亲的愤怒和不安，包括警察和法官的表情。但是白小帆只是微笑，不发一言。 宣判完的时候，白小帆暴起，用手铐链子勒住了法警的脖子，他被多人攻击，但是就是不放手，最终警察掏出了枪，将白小帆击毙。 然后白小帆来到了一个完全白色的房间里。 一个声音响起：“你就那么确定，你过的不是你的真实人生？” 白小帆笑了：“没那么确定。” “那你怎么敢这么做，你就不怕彻底毁掉了你的生活吗？” 白小帆回答：“不怕，因为如果真的做了那样的梦，我的精神病恐怕严重得可怕了，再过也过不下去了，干脆死了算了。” “” 那个声音继续道：“可你杀了人，破坏了别人的生活。” “白逝夫？我早就想杀了他了，甭管是不是那个抛弃我的白逝夫，杀了总没错的。” “你这个家伙，根本不讲理啊。” “那么你用这样的东西对付我，难道你是讲理的吗？” 天穗日命：“我们是敌人，我对付你是应该的。” 囚服打扮还拷着手腕的白小帆问：“那么告诉我你这件非凡容器究竟是做什么的吧。” “并不复杂，将一个人的意识体拉入到被具象化的意识界牢笼而已。这个具象化意识界牢笼，我能够进行设定。它的目的是彻底将一个人的意识体击溃，用杀死的方式，没办法在意识界内杀死一个人的。只有这个人的意识体自己崩溃，才能出现死亡。” 白小帆笑得格外开心：“那你知不知道，你逮住的我，只是白小帆意识体的一部分，你击溃了我这部分意识体，白小帆仍旧是存在的。” “” 天穗日命：“没有关系，只要白小帆派出意识体或者手下进入主宇宙，我就会利用囚音唢呐把他们困住，然后慢慢折磨死他们的意识体。” 白小帆摇头晃脑：“可是，你连我都没办法杀死。” “这里是意识界，我有无限的时间跟你耗下去。”

第373章 不断崩溃的意识界牢笼

时间对于意识而言，是一个相对概念。意识甚至可以自由地存在于过去、现在与未来。转动一个念头，可能已经经历过了一个世纪，看过了生生死死、爱恨情仇。 所以对天穗日命而言，掌握这件非凡容器，他就将一切具有意识体的生命拿捏在了手掌中。 白小帆和背后的地球明，确实很强，不过这种强大，是根植于物质世界中的。一旦脱离了这些物质基础，一个人只剩下最简单的意识了，那么天穗日命可以换着法地去折磨这个人。 清溪潺潺，青砖院落。一群不到二十的少年郎们，带着与他们年纪不符的世故感和嘲弄，对一个少年指指点点。 “什么百年难遇的修炼天才，还不是四年修为未曾寸进。” “以前趾高气扬的那个劲儿没有了吧，当年看不起咱们这些人，现在咱们最弱的也比他强了。” “真是的，要不是他当年是我们白家第一天才，唐家怎么会将他们家的千金大小姐许配给他，现在倒好，万剑宗门的掌门爱徒，武林惜花榜前十的美人，居然要嫁给废物了。” 这帮人正议论着，突然几个人跑进了院落中，咋呼道：“唐家来人了，唐家来人了！万剑宗的唐家小姐，要来退婚了！” 刚才嚼舌头的几个少年郎人人兴高采烈：“哈哈终于来退婚了，这一下大房的脸面要被打落到尘土里去了。” “嘿，他白小帆，马上要成为咱们嶷城的笑柄了。” “照我看，直接将他赶出内门，让他去外房当个伙计算了。” 蹲在墙根里晒太阳的白小帆丝毫不把这些人的话当回事，他的小丫鬟焦急地跑到跟前：“少爷可怎么办啊，唐家小姐要来退婚了！” 白小帆毫不在意地道：“啥？哦，退婚啊。好事儿好事儿，你到我书房抽屉里，小羊皮信封里有一封休书，给他们看一下，说我休妻了。” 小丫鬟眼睛瞪得巨大：“休休书？” 白小帆哼唧道：“是啊，套路都是这么演的。” 没过多时，白小帆被家主叫到了议事厅，也见到了传说中的唐家小姐以及她背后宗门的一位大长老，名字好像叫闫多宝。 家主威严地道：“白小帆，休书是怎么回事？” 白小帆面对这位老爹，表情淡然：“写了什么就是什么，父亲你自己明白。” 他瞥了一眼那唐家小姐，果然美貌如花，但是却不由有些失望，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不是她啊，但是她是谁呢？我从小脑子里就多出来许多记忆，但关乎自己究竟是谁，那些自己记忆里的人是谁，全无定论。” 那唐小姐看着自己，表情有些复杂，似乎有些对不起的意思，但是表情确实强硬的。 万剑宗长老闫多宝怒道：“放肆，此番乃是我们唐家退婚，你写这休书成何体统？” 白小帆道：“反正是婚约作废，休书和退婚书，重要吗？”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很重要，但是没有人明说。 白小帆叹口气，道：“不如这样吧，这位长老，你接我一招，如果你接得住，那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场中一片哗然，各种叱骂之声不绝于耳。 “这白小帆是脑子有问题吗？那闫多宝长老可是天下有数的高手，他这是觉得被退婚没有脸，要寻死了吧。” “还人家接他一招，这人真是愚蠢。” 闫多宝也被气笑了：“别说一招，就算是千百万招，你要是能伤得了老夫，是休妻还是退婚，你们说的算。” 白小帆点点头，问：“就在这里了吗？” 闫多宝讥笑：“怎么，你白少爷还需要很大的空间来施展你的绝世武功吗？” “不用。”白小帆回答平静。 他点点头：“那么我要出手了。” 白小帆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枪，然后对着闫多宝砰的一枪，闫多宝倒下了。 “长老！” 随行的万剑宗的人纷纷抢上去，却发现闫多宝胸口伤口血流如注，居然已经是没有气了。 唐家小姐惊讶万分地指着白小帆：“你你你杀了闫长老！” 白小帆嗯了一声：“他没有接住我的一招，很遗憾。” “卑鄙，你使用暗器！” 这回白家有人开口了：“你见过什么暗器能够一击杀死一个武帝？” “这是什么功法，居然恐怖如斯？” 紧接着，世界开始晃动了，最后所有的一切全部破裂掉，白小帆出现在了一个白色的房间。 “第一千七百五十次了你这个妖孽，为什么，你的记忆应该都被混杂了，你根本记不起你是谁，你应该在这生活中受到打击的，为什么你又搞出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各种记忆重新占领白小帆的意识中，他花了点时间适应了一下，然后道：“只要发现这个世界根本不对，就有办法找到应对之法了。毕竟是意识界，跟真实的世界不同。所以我在一个玄幻武侠的世界里，能够弄出来直死的手枪。” 白小帆平静地说道：“所以，我奉劝你还是不要尝试了，你本来是希望我的意识体崩溃，但是你弄出来的意识界牢笼却不断地被我整崩溃了。设定一旦出现裂缝，世界就会崩塌，意识界就是意识界，它本就是不断变动的东西。” 天穗日命发狠道：“不可能，我一定会扼杀你的。” 白小帆：“有用吗？使用这件非凡容器是有代价的，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是现在你应该已经承受了很大的代价了，我没有被你击倒，反倒是你的状况看上去非常不好。” 白小帆继续说着：“我说过了，就算我的意识体崩溃了，我的本体和剩余的意识体也会重新恢复，你杀死我没有任何的意义。” 天穗日命却冷漠道：“杀了你就有意义，你也终将会死于永恒之手。” 白小帆：“很好，那么就让我们战斗到只有一个人还站立着为止吧。” 白色的房间消失了，白小帆重新被投入到了一个模拟的意识世界之中。

第374章 精神终结

混杂的贫民窟在霓虹凌乱的城市夜景中显得幽深恐怖，穿着警服的白小帆走在夜幕之中，能够感受到影子里藏着的那些家伙们，随时都可能冲上了对自己开上几枪，或者用刀子捅。这个迷幻的都市中，上流人们生活在安全摩登的街区，享受着他们金钱带来的一切，子弹车、虚拟现实影像、电子致幻剂等等，而被城市遗忘的人们居住在贫民窟，在贫穷和危险中渡过一生。 白小帆手放在腰带上，那里有自己的配枪，他随时都可以拿出武器，对着冲上来的家伙开一枪。 他望着天空，阴沉沉的云笼罩着大地。地面上打上天空的探照灯会划过云层底部，明亮又晦涩。 “呵。”他发出了意义难明的一声。 垃圾堆的旁边，一个弱小的小女孩正翻找着垃圾，寻找看看有没有能吃的东西。在一个赛博朋克的城市里，上流人的食物甚至是用3d打印机直接制造出来的，而贫民窟中的人们却还在吃垃圾，可以说是强烈对比了。 很多人翻找垃圾，找出一些残余的能吃的东西，甚至还专门有人将这些“可食用垃圾”打包好，在贫民窟的路边出售。穷人们拿非常微薄的钱购买这些垃圾，然后回家重新加工一下进行食用，这就是他们的一餐，也是很多孩子长起来的营养来源。 听起来是很可怕，但却是真实发生的。 弱小又脏兮兮的女孩看到了白小帆，恐惧地举起手来：“警官，我没有做坏事，不要抓我！” 白小帆露出了一个暖心的微笑，说道：“我们又见面了。” “诶，警官我们见过吗？我并不记得。”小女孩疑惑地说道，她很是瘦弱，牙齿也不整齐，看上去有一点丑陋。 白小帆道：“在这个世界没有见过。” 小女孩疑惑：“您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就在此时，整个世界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小女孩害怕极了，本能地接近了白小帆。白小帆看着小女孩抱住了自己的大腿，像是大哥哥一样地摸了摸她可能长着虱子的头发。 白小帆再次抬头看天，冷笑道：“怎么，害怕了吗？” 世界正在加速崩溃，这一次来自外界的力量正在帮助这个世界崩溃的速度，小女孩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这个警察找到了自己，然后世界居然开始毁灭了。 “警官，难道你是魔王吗？”小女孩问。 白小帆哈哈一笑，拍了拍她的脑袋瓜：“不，你才是魔王，我只是找到魔王的人。” 小女孩愣神：“警官你在开什么玩笑，我只是一个吃不饱饭的可怜丫头。” 白小帆笑着道：“是啊，你吃不饱饭，所以我带你去饱餐一顿好不好？” 小女孩吞了吞口水，然后道：“可是正在发生可怕的事，我们是不是都要死了？” 白小帆摇头：“不会，即便这个世界终结了，我们会以其他的身份再次生活，我见到过你很多次，也终于明白了你到底是谁，所以每一次我接近了你，盒子外面的家伙都拼命地阻止我，甚至不惜毁掉世界，也不要让我跟你联手。” 小女孩越来越不懂了，“你在说什么啊。” 白小帆把手贴在了小女孩的额头上，笑道：“你会明白的。” 一个暴怒的声音响彻了天地之间：“白小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白小帆满不在意地对“盒子外面”的天穗日命说道：“你在处心积虑地杀死我，我不管做出什么反应，不都是正常的吗？” “混蛋！你放出的，可能是毁灭整个意识界的恶魔！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找到她？你知道吗？如果不对她加以约束，那么她可能毁灭意识界里所有的意识体，就算物质世界继续存在，没有了意识体，智慧生命、什么明种族，都将不复存在！”天穗日命这一回是真的慌了。 白小帆笑：“我不管，你要杀我。” 天穗日命：“我们谈个条件，我把你放出去，你帮助我重新将这个东西关进牢笼之中。” 白小帆摇头：“不要，放出来就放出来了，闹点乱子也不错。” “混蛋！混蛋！混蛋！你根本就是第四天灾！你是最不负责任的生物！” 这个赛博朋克的世界不存在了，白色的房间也不存在了，无数的色彩如同水彩颜料一样，扭曲着、飘舞着，并且凝聚和分化成各种东西。 这是彻底的意识界，无法用物质去形象化的地方，而白小帆以意识的状态存在于此，他的身边正是那个被他解封的小女孩。 在所有没有形象没有物质具象的意识的包围之中，这个小女孩却拥有了自己的样子。 塞尔达的模样。 她没有思维可言，也不曾拥有人格，她是混沌的，是可怕的，是意识界最大的敌人。 白小帆：“囚音唢呐制造出来的牢笼，不是为了对付我这种家伙的，而是对付她的。盖侬，世间所有恶念的集合，却也奈何不了她，吞吃所有意识体和所有念头的精神终结。想必，你们是接触了这件非凡容器之后，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这般存在。你们也在她的身上吃过亏，要不然她也不会变成塞尔达的模样。” 海拉鲁世界一战，因为林克的迟到，盖侬融合了塞尔达的一部分灵魂，最终被白小帆打败，由旧掌机扔到了主世界中。这个时候的盖侬其实是塞尔达的形象，后来永恒一族跟盖侬结合，永恒帝国成立，并且从走狗那里拿到了几件收藏的非凡容器，其中就包括这件囚音唢呐。 只不过没怎么接触过非凡容器的永恒人遇到了麻烦，他们发现了这非凡容器里居然有一个吞吃一切意识体的怪物，如果放任她，可能将整个意识界全部吃干净。不使用这件非凡容器倒好，就让精神终结呆在牢笼之中。可是贪婪的永恒盖侬希望获得剥夺一切生命意识体的强大力量，也最终与精神终结面对。 永恒盖侬同她交战了一阵，吃了不小的亏，一些永恒人甚至直接被她吃掉了，所以她也得到了塞尔达的形象。其后，天穗日命等永恒族人找到了蒙骗和约束她的手段，将她困在牢笼中让她自以为是一个普通人，不断地更换世界设定，不断地蒙蔽她。通过这样的方式，永恒帝国可以使用这件非凡容器对付别人，而不用担心精神终结作乱。 然而，白小帆发现了精神终结的存在。

第375章 梦幻海拉鲁

白小帆睁开眼，发现天高地阔，巍峨壮丽的山峦在地平线的尽头起伏，郁郁葱葱的平原延伸着，小鹿在河边饮水，苍鹰在云端掠过，这一切都非常熟悉，那便是海拉鲁世界。 白小帆看着草地上，一个美丽的少女跪坐在那里，脸色茫然。 白小帆走上去，笑着问道：“你还好吗？” 少女表情木然：“我我不知道。” 白小帆点点头：“看起来，你已经出现了一些人格化的征兆了呢。” 少女抬起头，看着白小帆道：“我的身上在发生一些变化，虽然这个世界、我现在的样子，对我来说不存在任何的意义，可是偏偏只有在我是这个样子的时候，身处这个世界的时候，我才能感到片刻的安宁。” 少女捂着脸，啜泣着：“我好害怕，我不想回到那个黯淡的地方，那些人，坏人们，把我一次次地扼杀在牢笼之中，每一次我都特别弱小无助，我好害怕。” 白小帆俯下身，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说道：“你不必害怕了，你有很强大的力量，所以那些家伙才这样对待你，等你有勇气面对他们的时候，他们反而怕得要尿裤子的。” 少女问：“你是我的朋友吗？” “从立场上来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们应该算是的。而且，你会变成这样，也是因为塞尔达的缘故，我和塞尔达是朋友。” 少女懵懂，想了想，说道：“你是林克。” 白小帆笑：“是，我是林克。” “塞尔达死前，希望你能活下去呢。”少女说道。 “塞尔达也没有死，她是一部分意识和自我，被盖侬掠走了，然后又辗转成为了你的一部分。” “啊，那样真是太好了，我想有一天如果能够见到她，那就太好了。” 白小帆仍是温和地笑着：“会有机会的，你已经开始人格化了，以后说不定可以找到一具身体，然后去到海拉鲁世界见到塞尔达。她也许会很高兴，拥有了一个双胞胎姐妹。” 少女有些激动：“真的会有这样的一天吗？” “会的。” 少女望着白小帆：“为什么你并不害怕我呢？你是知道的吧，我存在一天，就是对所有存在意识体生命的巨大威胁，我会吃光所有意识界的意识体的，所有人都会丢失掉自己。” 白小帆耸了耸肩：“可是你并没有吃掉我。” 少女答：“吃掉你的话，就没有人跟我说话了，我会害怕的。也许有一天我不害怕了，我就会把你吃掉。” 白小帆从容地嗯了一声：“也许吧。” 少女是一种非常特殊的存在，她并不是生命，在之前也不曾存在自我。是因为跟永恒盖侬的争斗，才因为获得了一个非常特殊的人格，而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但不管她是什么样，她都有能力将整个意识界中所有的意识体吞吃掉，造成所有人的精神死亡。 因为长期生存在意识界，所以永恒一族无比恐惧她。对永恒一族而言，身体没有了不要紧，他们的意识体还会存在于意识界，早晚还是能够找到新的躯体的。可是如果意识界的自我毁灭了，那么真的就什么也不存在了。 少女站起身来，跟白小帆一起在这个空旷的世界中跋涉。白小帆很快发现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里，有人？” 少女点头：“这个世界，是我通过你和塞尔达的意识，构筑出来的世界。意识界本来是不存在具体外观的，这是一个抽象世界。但我希望意识界也有具象的样子，于是构筑了这里。所有智慧生命的意识体都在意识界中，有些人是自知的，有些人是不自知的。自知的人在意识界中能够主动控制自己的行动，不自知的人感受不到。所有在物质世界里做着事情的人们，并不会感知到意识界中变了样子。只有他们彻底地沉静下来，才有可能感觉到。” 白小帆问：“在睡梦中？” “是，有的睡梦中他们会发现自己置身于此。而且因为这个世界的特殊，他们会能够在睡梦中交流，就像是大家做了一个共同的梦一样。” “共梦了啊”白小帆也格外惊奇。 白小帆问：“所以现在我们是在盒子外面，还是在盒子里面？” 少女回答：“已经不存在盒子了，因为你的搅动，盒子彻底地破裂了，所以我才能够建立这样一一个具象的意识世界、梦境的世界。” “那天穗日命到哪儿去了？” “不知道呢，估计在意识界中找一阵的话，是能够找到的吧。” “很好，我还有账跟他们算呢。” 少女还是有些害怕：“那些人太可怕了，我担心他们还会想办法伤害我。” 白小帆又鼓励道：“别怕，我们是一队的。” 少女在白小帆的搀扶之下站立了起来，虽然不是精神抖擞的模样，但是显然也有了几分活力。 “林克，你说我叫做塞莉娅好不好。” 白小帆非常支持地点头：“好名字。” 她从前是一个没有自我只有混沌意识的怪物，以吞吃掉所有的意识体为自己的驱动。而现在，在自己这个没有反抗之力的意识体的面前，她却没有吃掉自己，而是在同自己说话。 白小帆同意天穗日命的说法，自己确实是释放出了一个特别可怕的怪物，甚至有一天可能自己也要搭进去。但是这个怪物却也是有成为一个人的机会，也是白小帆将永恒帝国彻底消灭的巨大机会。 两人就这样走在虚幻的海拉鲁大地上，意识界本来不存在距离，不存在空间的概念，无数的意识体在其中，但可能终其一生都没有触碰。可是当意识界的一角，变成了一个具象的世界后，所有主世界中的个体，通过这个梦幻海拉鲁，连结在了一起。当他们陷入睡梦的时候，他们就会来到梦幻海拉鲁世界。在这里他们可能会是一颗石头、一根草，或是鸟兽，意识体强大一些的，则会是人。 如果是一般的梦，当他们醒来，他们会忘记自己在梦里具体做过什么，或者记不清。而在梦幻海拉鲁，他们能够真切地感受到所有东西。因为塞莉娅将原本不容易被认知的意识界，变成了具象的世界。

第376章 一个个猎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