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拂动的衣袂,总让杜小曼想起“玉儿”身上抖动的肥肉。

一时不知该露出怎样的表情。

宁景徽神色不变:“臣未敢有任何盘算,殿下心中定自有主张。”

秦兰璪的脸是板着的。

他一步步走来,气氛便像一根绷紧的弦,更紧,愈紧,带着一丝丝的颤。杜小曼对古代礼仪所知不多,但也明白,此时此刻,宁景徽不跪不拜,直视秦兰璪,乃是极大的不敬。

位高的皇叔和权重的右相之间,正有暗流涌动,小火花噼里啪啦地闪烁着。

秦兰璪走了过来,宁景徽身形不动,目光一丝不移,秦兰璪的目光却越过了他,直接看向了杜小曼。

他几步便与宁景徽擦身而过,抓住杜小曼的手臂。

杜小曼真的不想在这个难以形容的场景里掺和,但她打了个踉跄,就被拖着走了。

走就走吧,要是她这个时候喊着“我不走,我才不跟你走!”跟秦兰璪撕扯,那场景就更无语了。

走出很远,她回头瞧了一眼,宁景徽还在原地站着,杜小曼已看不清他的脸,但那一瞬间,她仍感到宁景徽锋利的视线。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林间,空地,一辆马车。

一群侍卫守在车边,为首的正是弘统领,望着被拖着的杜小曼,难以形容的表情一闪而过,便低头行礼。

秦兰璪微微抬手,示意众人平身,扯着杜小曼到了车边,屏退左右,揪着杜小曼上了车,车帘放下,杜小曼的右胳膊总算获得了自由。

她在座椅上坐下,看看秦兰璪。秦兰璪没坐,低头看着她。

这个情形应该说点什么。但是杜小曼不知道该怎么开头,就把头让给他来开。

秦兰璪和她大眼瞪小眼地互望了片刻,方才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了,脸色一变,竟露出时骗子的经典笑容:“掌柜的,让白麓山庄撵出来了?”

杜小曼斟酌了一下词句,端起仪态,温声道:“裕王殿下,民女既然已经知道了您的身份,殿下再用这种态度说话,恐怕不妥……民女惶恐得紧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