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说着,只看着潲水桶里方才倒掉的一碗白汤,又把方才的细瓷白玉般的大碗拿到水里洗干净了,这才整整齐齐地码放了回去。
石方已经走得很远了,厨房前头有杏树和槐树,冬天里都光秃秃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要去哪里,只是忽然想这样信步走走。
石方想,他这冬天都没病过,没想到冬天的尾巴上,春天的树梢上,却是要病一回了。
眼前都有些发昏,可他还是往前,要顺着园径往偏门走。
孙连翘下午才来看过顾怀袖一回,又给带了顾贞观的话,这才要离开。
没想到,刚刚到了偏门口,便瞧见了石方的影子,倒是有些好奇:“这不是你们府里石方师傅吗,这么冷的天,往外干什么去?”
“兴许是出去散步吧。”丫鬟们也不懂,随口回了一句。
孙连翘笑:“菜市口才割了人,有什么可散步的?”
她想着,便已经出了府,上了轿子。
可孙连翘没有回去,只去四贝勒府的偏门等着,今儿去看顾怀袖一则是顾贞观那边想着,二则是孙连翘顺路。
林佳氏那边的药该用完了,孙连翘也不敢让父亲知道自己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所以只敢偷偷配药,交给四爷。
宫里的事情,孙连翘不敢多问,这件事也从来不给顾怀袖说。
若是告诉了不该告诉的人,回头走漏消息,谁也担待不起。
虽说四爷挺信任顾怀袖,可四爷毕竟也谨慎得厉害。
心里想着,林佳氏手里握着一盒口脂和两个药瓶,静静地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