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袖却了解他,笑了一声:“只可惜,你做不出来。”
“可我很想这样做。”
张廷玉望着她,然后伸出自己右手食指,毫不避讳地指着自己的心口:“我,张廷玉,想诬陷他。”
不仅是诬陷,甚至想要沈家满门抄斩。
只是内心深处的欲望,终究还是要服从理智的。
张廷玉不能做,也不是怕若有一日东窗事发如何如何,而是……
迈不过自己良心这一道坎,昧着良心做事,这才是本事人。
张廷玉再本事,还是张英养大的……
多想不择手段阴谋害人一回,可这样的事情做来实在是丧尽天良。
沈恙经营官盐,无罪;经营茶米布,无罪;错就错在私盐这一条上。
可这些罪名,都比不过当年沈天甫伪造逆书勒索朝廷命官一事更大,更何况若他真要诬陷沈恙,沈恙就会成为沈天甫的儿子,若是再将他贩私盐的事情抖出来,那就是罪加一等,抄家灭族只在张廷玉翻手覆手之间。
这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权力的诱惑,还有除掉自己仇家的那种欲望……
要忍住,何其不易?
“我真难啊……”
张廷玉闭着眼睛说话,说出来的是真话。
他真难。
若是这个时候出手了,以后也不用想盐帮那边的网是不是能收得起来,一个心腹大患顷刻之间可以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