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怎的如此恶毒?”
顾怀袖已经有些色厉内荏了。
“就是家学里的先生也没你这么厉害的啊!”
张廷玉慢条斯理道:“他们是先生,我是老先生,多一个‘老’字,我乃是状元及第,他们算什么?”
“老先生倚老卖老没人性。”顾怀袖立刻讽刺他,只道,“人面兽心,衣冠禽兽!即便你是老先生,也没有这样严厉的道理吧?哪家的小子吃得消啊?”
“我张家历来家教严,张某人不才,被打着长大的,夫人若想要知道个中感受,张廷玉定然愿意为夫人效劳到底。”他似笑非笑地说着,然后拉长声音道,“你写是不写?”
“写……”
顾怀袖认了怂,只觉得拿着戒尺的“张老先生”跟学堂里的老顽固老学究一样,说不准哪一刻,戒尺就落到她的手上。
她抬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看了看张廷玉那脸色,不动声色地,也看不出是个什么样子。
右手伸出来,提笔刚刚准备蘸墨,张廷玉戒尺果然落下来了。
“啪”一声,戒尺落到她手背上的时候,也撞落了她手中的毛笔。
张廷玉讥讽道:“十几年也没见你这字有什么长进,握笔永远鸡爪子一样,拿笔要稳,下坠千钧之力也不该掉笔。你若是在我张家家学出来,一双手早被打废了。”
张廷玉从小那手背就是被打出来的,只是后来年纪稍长一些,力气大了才能将笔给抓稳。
对于稚龄儿童来说,握笔稳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可先生一样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