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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怀袖一笑,只道:“小胖子,要下雨了。”

外头的丫鬟们听见这句话,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风和日丽,哪里有要下雨的征兆?

二少奶奶也是奇了。

张廷玉这边已经到了张英的书房,恭敬地叩门进去。

张英看着他走进来,案上堆着的都是写过的或者是没写过的折子,一摞一摞,还有几本旧书,一方砚台,几竿毛笔悬在架上,镇纸斜斜压在一张宣纸上,张英就坐在案后头,打量着张廷玉。

“当初你同我约定,二甲第一,如今我才知道你早开始算计,野心不小。”

张廷玉垂眸,却笑:“父亲火眼金睛,儿子万不能及。”

张英却两手靠在扶手上,颇有一种闲适安然的姿态,那是一种属于老人的淡泊和宁静。他叹道:“当时万岁爷看顺天复试的批阅卷之时,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李光地说他的答卷都是他后来查过的,我小心谨慎为官这么多年,又怎会不知查卷?你批过的那一张答卷,也就是后来被万岁爷挑中大加夸赞的一张,乃是你在我查卷之后放入其中的。”

什么“昧昧我思之”“哥哥你错了”,什么“阉鸡”“芦花鸡”,若是张英看见,怎可能让这样的批阅卷到皇帝的面前去?

批阅卷的笔迹是不能改的,而殿试真正的主考官是皇帝。

平常会试都有人会给考官递卷头,若考官有意提拔自己,自然知道笔迹;而张廷玉却胆大包天,早在会试之前就给皇帝“递卷头”了,那卷头,便是此前那一张荒谬绝伦又堪称是精妙绝伦的批阅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