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照着廖掌柜的这样说,一文钱的茶叶,从茶农的锅里出来,再运到北边,就要变成六文钱,其中一文是茶钱,两文是茶行卖茶给茶农的利和茶行本身的利,剩下的一半在哪儿?
就过河用了。
这就跟顾怀袖知道的过路费一样,收得可真黑。
可这过河钱,是怎么出去的?
张廷玉也知道应该有下文,可廖掌柜的看了看张廷玉,嘴巴一张,末了却又紧闭,道:“张二公子怕还是不知道的好,唉,我就自己一个人糟心吧。”
看掌柜的这样,应该是不想说了。
张廷玉也不强求,与顾怀袖辞别了廖逢源,这才出来。
远远地,阿德跟青黛站在马车旁边,一个坐在车辕左边,一个在右边,朕百无聊赖地四处看呢。
顾怀袖与他一面往那边走,一面道:“不问清楚,不要紧吗?”
张廷玉摇摇头:“廖掌柜的这话说了一半,未必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不能告诉我,那也就是与我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关系了。你可知道过河钱怎么收吗?”
顾怀袖不懂,她摇了摇头。
张廷玉背着手,已经走到了马车旁边。
阿德一下站到地上,躬身喊了声“二爷二少奶奶”,青黛也已经起来了。
张廷玉与顾怀袖直接上了车,到现在似乎也没有什么继续往下面逛的必要了,两个人坐进车里,顾怀袖便问他:“怎么收?”
张廷玉手放在膝盖上,手指指节轻轻地叩击着,“大运河从南到北,分成各个河段,有时南高北低,有时西高东低。水流方向并不一致,要紧的是商船过往,只能通过闸门调节各个河段的水深,此河乃因漕运而兴盛,除了运输漕粮之外,如今却是商船来往频繁。所以,每过一个闸门,便有河道衙门来收过路钱,过大运河,便叫做过河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