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道新兴味得很:“若我没记错,衡臣兄说,明年要去江宁乡试,我看是棘手了。”
顾怀袖站在窗边听着,也不知为什么心紧了一下。
这周道新的一张嘴,真的挺毒,可不得不说这人说话是说到点子上了的。
顾怀袖也记得有这件事,张廷玉明年要参加乡试,若是过了,那就是后年的会试,顺利地进入仕途。可若有这么一档子事儿,科考舞弊案年年都有,每年都有人莫名其妙地落榜。
这倒也罢了,好歹张英也常常是主考官,可问题是……
张英愿意让张廷玉考中吗?
现在府里就一个张廷瓒撑着,张英此人则深谙韬光养晦之道,忌讳着树大招风,本来汉臣在朝中就处于弱势,要是一门出好几个进士,那风头盖过满人,定然要树敌的。
皇帝也未免忌惮下面臣子势力太大,要出手打压。
到底君心难测,张英是步步为营。
这赵子芳若真要为难张英,怕是张英也只能认了这个亏,出于种种考虑而不会与同僚赵子芳撕破脸。
顾怀袖这么一推测,真是惊心动魄。
她没忍住转过身,看着周道新,这人肯定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否则不会跟张廷玉说。
张廷玉又怎么会不明白?
他端着茶杯的手顿时握紧了,又慢慢将茶杯放下,搁在了桌上。
“若真是遇上,也是无奈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