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连翘也在一旁跟着,凑了一耳朵上来听。
陈氏笑道:“那可也是娇滴滴的一个美人儿,琴棋书画样样都通,不过就是胆子太大了,太活泼一些。我还记得她执意要嫁给那商人的时候,公公差点气得请了家法,可到底还是疼着小姑,应允了。小姑远嫁,再没回来过,听说跟着走南闯北地,有时候信从甘肃陕西来,有的时候又从山东来,近的时候在长江头,远的时候在长江尾,一年也没个定数。”
这种生活,未必不是有滋有味的。
顾怀袖也跟着顾贞观四处走过,不过那是自己的父亲陪同着,游山玩水,更不是不归家。
想来这一位张家姑娘是潇洒至极的,这些事情竟然都不顾了。
作为汉家官小姐,竟然肯委身下嫁给一个商人,还跟着四处走,不可谓是不惊世骇俗了。
“不知大姑闺名?”
“名字可好听着呢。叫望仙,一望而知谪仙,好名字哎……”
陈氏说着,脸上也多了一抹红润,似乎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她倒是个少见豁达的人,我瞧着指不定跟二弟妹投缘。”
顾怀袖倒是没指望那么多,总归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张望仙再跟自己投缘也是不相干的。
她倒是又明白了,为什么张英一家对自己的事情接受度那么高,只因为张家还有个更出格的姑娘,也难怪张英从不介意,还挺欣赏顾怀袖了。
她算是明白了一桩疑惑,又已经走到了园子里。
陈氏停在一丛梅花树下,伸手接住片片粉白的梅花,只觉得那梅花瓣碎玉一样躺在她手心里,有一种奇异的脆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