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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春 王孙何许 806 字 2022-11-23

任歌行心说绳子大了……不是,孩子大了管不住,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睡觉吧。”

大抵是隔壁一场含苞待放的□□的煽动,又或是浓黑狂乱的深夜暴雨里那些轻声的低语和呼吸的交缠本就让人迷乱,杨晏初站了起来,与任歌行对视了一眼,那眼神像一条触手,羞怯而欲说还休地从他的眼睛里游走出来,轻轻地和任歌行的眼睛碰了一下。

杨晏初突然不太想走。

“……任大哥,我怕打雷。”

任歌行愣了一下,笑了笑:“胆子这样小。”

这理由那么荒诞,可是任歌行信了。他对李霑说:“小霑,往旁边躺一躺,你小杨哥哥害怕。”

他说着,又笑起来,调侃又纵容地,像个真正家里的兄长,他拍了拍自己身旁被褥:“来睡我旁边,我这辈子没做过什么坏事,雷劈不着我。”

晏初什么也没说,默默钻进了任歌行身边的被窝里。

任歌行心大如斗,看晏初躺下就闭上眼睛顾自睡了。杨晏初此时睡意全无,犹豫了一下,还是偷偷地伸出了两根手指,那眼神里的触手化为实质,晏初的指尖搭在任歌行的被角上,像路边流浪的脏兮兮的小猫怯生生地扒住了行路人的裤脚。

任歌行没有睁眼,低声道:“这下不怕了,嗯?”

晏初没想到这样轻微的触碰任歌行都能感觉到,吓了一跳,赶忙把手缩了回去,被任歌行一把拽住,他拍了拍晏初的手背,把晏初的手整个拽到自己被子上放着,然后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他是真的觉得晏初会怕打雷。

杨晏初盯着黑暗中歌行的脊背,眼神变得很复杂。

他忽然笑了起来,春色惊鸿地,很有些惊艳的意思,只是可惜没有人看到。

是暗心摇摇,靡靡如酒。

从安庆府到徐州的这一路常有暴雨,那日暮色四合之时入徐州城门的时候,任歌行远远地就看见城门上一个家丁打扮的人在撑伞张望,见了他,遥遥地喊了一嗓子:“任大侠,任大侠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