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小鼓唱了没两句,季乐突然停了,表情有些别扭:“你的口音听着很奇怪。”
虞小鼓在华州已呆了有几个月,他年纪小,语言学的很快,华州此地的方言已能完全听懂。可要用它来唱戏,感情是到位的,可口音听起来还是十分别扭。
虞小鼓道:“师父说不要紧的,唱的词并不重要,要紧的是感情。我再过一段时间,口音也就像了。”
季乐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可是虞小鼓那不正宗的华州话听着令他不由想发笑,索性道:“不如你用你们临安的方言唱给我听听。”
虞小鼓想了一会儿,先将台词默默在脑中转化成临安的方言,然后清了清嗓子,果真用临安方言唱了起来。
临安的吴侬软语与北方铿锵有声的方言截然不同,季乐听在耳中,只觉心头仿佛有鸿毛扫过,麻麻痒痒的。虽只听明白了十之一二,他还是操起签,试着配合地演起影戏来。一折戏唱完,词和影人的动作倒也对上了七七八八。
虞小鼓问道:“如何?”
季乐认真道:“虽然听不懂词,但唱得很好听。”
虞小鼓浅浅地抿唇笑了,道:“正是因为你听不懂词,才能听出我究竟唱得如何。我第一回听师父唱戏,一句词也没听明白,可戏却看明白了。”
季乐笑道:“是了,我第一回见你,你听的眼睛都红了,果然是入戏的。你唱得好,以后等我们学成出师,我们也组个戏班子,你做前声,我做签手。”停顿片刻,季乐笑得愈发灿烂了,“我们一辈子都在一起演皮影戏,你说好不好?”
虞小鼓愣了愣,情不自禁地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