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安处处遭他掣肘,这才发觉自己小觑了这名年轻剑客,更集中起精神注意着他的动作。
韩轻嗣剑锋向下一拐,眼见能斫下他的衣袖,卞安抬脚猛蹬剑身,狠力如虎,竟将青雪剑的行进改了轨迹,只堪堪划破了他宽大的衣袂。
比试规定,割断衣袖才算胜,若仅是划破,韩轻嗣便要输了。
千钧一发之际,江颜逸掷出一枚薄如蝉翼的叶片,恰巧打在青雪剑剑柄尾端。
那强大的内力一震,布料割破的声音兀的变得刺耳,一片衣袂应声而落。
三招毕。
两人停下动作,卞安神情复杂地瞥了眼江颜逸,咬牙道:“我输了。”
韩轻嗣将青雪剑一收,冷冷道:“不,是我输了。”
此言一出,不仅是卞安,连江颜逸都是微微一怔。
卞安正欲开口,却见韩轻嗣手腕一转,泛着寒光的剑尖已抵上了自己的喉咙。
那年轻剑客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眼神冰冷,稍嫌单薄的嘴唇一翕一张,缓缓道:“可惜——我不是君子,输了又怎样呢?”
卞安略嫌苍老的心脏搏动缓了一拍,耳中传来的声音似是隔了千山万水,打破他数十年来深入地下生长的根脉。
“摆阵吧。”
第十九章
卞安恍惚看着眼前人,忽觉他有些眼熟。
什么时候也曾有这么一个人,骄傲中带点慵懒,永远是一派目中无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