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呔,大胆妖孽,果然是你在作祟!”一声突兀的呵斥从身后传来,吓得小狐狸一趔趄,绊着石头摔了个跟头,顿时丢掉了口中的红绳。
鸡圈里的鸡还在无忧无虑地吃虫子,泓涎随手在院子中扯了几根红线,系在两颗老树中间,稳稳地躺在上面。仙身轻巧,即便躺在细线上也稳如泰山。单手枕在脑袋后面,泓涎将另一只手中的糖人举到眼前。
每日三个糖人,三十三日,便做了九十九个,今日这是最后一个。淡黄色的糖稀,捏成了一只大耳朵狐狸,小小的一只,瞪着溜圆的眼睛,尖尖的嘴巴两边,还有几根长胡子。
“泓涎,你是什么妖啊?”
“泓涎,我烤了鸡你吃不吃?”
“泓涎,你为什么总不笑啊?”
“泓涎……”
月下仙宫很是寂寞,月老每日要观星象、算命理,而泓涎,就每日在红线厅中捏泥人,捏好了,摆在厅中,等着月老来牵。他捏得出世间所有人的另一半,却捏不出,与红线相交的另一根线。
泓涎缓缓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糖狐狸的鼻尖。仙界无岁月,月老与他一年也说不上几句话,他也就习惯了沉默寡言,这些时日与着吵闹的小狐狸做邻居,每日被他在耳边聒噪,反倒让他体会到了几分有人陪伴的滋味。
“啾啾!”短促的鸣叫自天上传来,带着十二万分的焦急。
泓涎抬头看向基本而来的比翼鸟兄弟,微微蹙眉:“棠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