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镜深深吸了口气,抓住兰蒂斯的手,凝重地摇了摇头,说道:“把你看到的,都告诉我吧。”
兰蒂斯有些担心南镜的状况,但细细观察,后者的眸中都是清明。
他的梦境跨越了漫长悠远的时空,从二十岁到四十岁,从帝国皇太子再到帝王,杀伐果决,冷酷无情。
那里每个人的面孔都那么熟悉,有儿时的玩伴封渐离,还有以欺负他们为乐的希林,父皇和父后,最讨厌又不得不承认同样很优秀的枭。
但是,没有南镜。
兰蒂斯的梦境断断续续,像是散落在世界各地的羽毛,他只能捡起一块又一块的碎片,却无法走马观花一样看着完整的电影。
可兰蒂斯用零星的片段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他接受了军部的任务,前去监视已经嫁入多年并深居简出的南镜,在穆家的宅子里安插人手,每天都通过那些人的传话,得到关于南镜的一举一动。
从一开始,他只是用监视小白鼠试验品的心态来看待南镜,但随着时间的增多,心态慢慢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兰蒂斯看到那个比如今的他更成熟些的自己,坐在宫廷风浓郁的长款沙发上,通过终端反复看着那个被叫做“完美体”的青年,看他在厨房中尝试制作各种糕点,然后露出满足的笑容。
兰蒂斯不明白,为什么一个被丈夫那么残忍对待的人,竟还能笑得出来。
南镜过得不好,可他的生活并不被忧伤和悲哀充斥着。
他的行动范围似乎仅仅在那个宅子里,更多的时候南镜都在自己的屋中——那时他和穆淮安已经分开居住了。
看书、养花、尝试着泡茶做饭,这似乎就是南镜生活中所有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