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幅画,如今还在她手上吗?眼见着她拿桶去河边打水,我斟酌再三,对师父道:“我去让她把画拿出来。”
后院没有廖伯的影子,我翻墙落进院中,贴墙溜进了屋。廖伯的影子隐约在伙房里,我悄悄到香案前,估摸着他应该能听见声音,重重将香炉掀翻了。声音比我想象的还要惊人,在廖伯的质问声中,我飞快收手,夺门而出。廖伯很快跌跌撞撞扑到香案前,我眼见着他踢到香炉之后就慌了神,顾不得收拾,抬手摸向空空如也的墙壁。
随即,老人痛彻心扉的哭号就响彻了这破旧的老屋。我有些于心不忍,但就在这时,女孩惊慌的嗓音脆生生响起:“爷爷,怎么了?”
我迅速闪身躲进拐角,险些暴露了身形。廖莺莺丢下水桶,便冲进门去。听声音像是她将老人扶起来了,几番安慰未果,我终于听见她气急败坏道:“爷爷,画没丢,在我这里,你信我。”
果然。我松了口气,特意又等了一会儿,直到老人的悲声渐渐收住了,才走到门边。
正对着大门,是廖莺莺扶着老人站起。她一只手搀着廖伯的手臂,另一只手中,赫然是展开到一半的画卷。画上的少女伏案读书,娇憨可人。我抬起手,轻轻敲了敲已经打开的门板。
廖莺莺的脸,顿时变得煞白。
我与师父,再次坐进了小屋的客堂。
莺莺将廖伯扶进屋休息之后,低着头坐到我面前。她声如蚊蚋,道:“对不起,姐姐,我说了假话。”
“那你要什么时候说实话?”我问她。她立时红了眼眶,到底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她哭哭啼啼道:“我现在就说。”
师父苦笑着看我一眼,提醒我不要把孩子吓得太过头。我无奈叹气,将嗓音放得和缓了些:“那你先说说,昨天为什么撒谎骗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