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页

我回头,薄纱般的月光下,描着花钿的面庞美艳绝伦。

秦金罂。见我不挣扎了,她松开我的手腕,略显焦灼地舒了一口气。接着,她挑起眉梢来,冲着我甜甜一笑:“姑娘,身手不错。”

还是那个秦金罂,螓首蛾眉,双瞳剪水。可是,如果说白昼里那个她,是雍容雅步的冰肌玉骨,那此时的她已经玉解冰消——美人神采飞扬,柳娇花媚,简直与那个秦金罂判若两人。

更重要的是,没有铃音。白昼里与她如影随形的铃音,没有了。

我戒备地后退。仿佛察觉到了我投向她足上的视线,秦金罂抿唇,大大方方将罗裙拉开。

她白皙的左脚踝上,横七竖八裹着厚厚的布条,将脚踝包裹得好似一个馒头。她眨眨眼睛,半真半假地嗔道:“不这么干,铃声就会被雪时听见。”

我明白那串足铃是什么。典籍记载,有虫名青蚨,取其子归,则母飞来。将子虫血涂于铃铛之上,铃音一响,无论多远多么细微,都会被母虫察觉。这是用来掌握某人行踪的术法。

我的表情一定像打翻了五味瓶。秦金罂娇笑一声,道:“怎么不说话?好歹该叫我一声师娘。”

“雪时可不是我师父,”我不客气道,“你到底找我要做什么?”

“自然是有事的。”秦金罂忽地抬起右手,低头,轻扶自己的小腹。月光稀薄,我看不清她的腹部是否真的隆起,心中却已经“咯噔”一声。

她抬头对上我的目光,眸子隐隐泛着金色,又微笑道:“你不如猜猜,这是谁的?”

——除了雪时的,还能是谁的?难不成真真真真是师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