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洛京也有些日子了,作为天子耳目的都察院掌院,裴玄自然听闻了苏语嫣这两年来的“丰功伟绩”。
她不仅让求亲之人衣衫不整地当街示众,最近还把丽妃的亲弟弟给抽打了一顿,所作所为,简直没有一点儿闺阁女儿应该具有的贤淑矜持、温良恭谨。
虽然那些人确实欠教训,可是在裴玄看来,苏语嫣解决问题的手段还是太过张扬粗暴了,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行事作风,可不怎么聪明谨慎。
——看她扮男装时自然不拘束的模样,可见平时没少这么胡闹,若是哪一天被人当众拆穿了,她还要不要闺誉了?
——十五岁时就那么任性冒失,两年过去了,不仅没有收敛,还变本加厉了。
就在裴玄暗自琢磨如何规劝苏语嫣的时候,屋内的其他人已经商量好了接下来的比试细节。
安春泽让人在正堂里摆好作画习字用的桌案,又亲自取来上好的笔墨纸砚,然后就兴致勃勃地等待这些胸有成竹的买家们挥毫泼墨了。
为了公允起见,作为评判一方的裴玄和安春泽是不能旁观这些人作画的过程的,要等到他们完成作品后,再把画作一同交给两人品评,让他们二人从匿名的作品中挑出最好的一幅来。
沉浸在水墨丹青中的时光似乎过得特别快,等苏语嫣完成最后一笔时,她发现夜幕已经完全降临了。
四周燃起的烛火明灯把整个厅堂照得明亮如白昼,而裴玄和安春泽二人则并肩站在门廊处,似乎在低声交谈着什么。
夏虫低鸣,夜风微醺,苏语嫣偶然抬头,正好瞥见那个一身青衫的端肃男人负手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