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流将他的脸又扳回来,吻住他的鼻子,说:“我人生第一次跟自己打赌,赌注是我的一切,千万不要让我输。”
手机上的23:59,漫长的消磨过后,还是变成了四个零。
桌子上会发光的蛋糕,孤芳自赏数个小时后,疲倦地暗淡了。那层薄荷蓝奶油,好像也不再显得亮眼。
容诺的词书搁置在一旁,卷子被风吹到桌子角落,一半垂到桌沿下。他的目光凝聚在光采褪色的薄荷蓝上。
薄荷蓝是饶玄的颜色,虽然是误打误撞捡到的这个个人色,可他就像这抹颜色一样。是寄存在容诺心里没有阴霾雨季的夏天,一瓶激起热情的苏打盐汽水。一个互相打闹,责骂,在责骂声中表现出温柔关心的人。有时候刺激口腔,有时候发甜,像那颗感冒时,他特意向老姜要来给他的润喉糖。
但是这个充满一切意义的蛋糕,艰难地诞生后,却在这张桌子上孤独地站立了六个小时,为它准备好的蜡烛,始终没有趾高气扬地爬到它的头顶。
凌晨十二点二十分。
容诺撑着额头,吞咽着喉间一股不知不觉硬是要涌起来的酸苦。
他站起身,修长的身影在孤灯下颤晃着。他将那个蛋糕捧起来,走进厨房,倒进垃圾桶里。
既然是假的生日,就不需要人庆祝。也没想过,会有人等着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