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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翰从来不懂得欣赏。

他无心去看,不是她不美,而是他早见过更美的荼靡。一把折扇,还有……一袭白衣。

久行君恐荣华处,半城烟雨半城沙。

她踉跄著碰倒了烛台,火焰跳跃著窜上了红色的帐帘,弥漫开来。

就如那夜,她初见他,一种莫名的情愫便袭上心头,一发而不可收拾。

以致她抱著卑微奢望,也只是想他活下去。

不过是游园酿成的一场惊梦,醒来会不会悔不当初?

她狂乱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终於停下了,跌坐在圆睁著眼的萧鸿章身边。

“解药呢!解药!”萧鸿章只觉喉头如火烧,灼痛感混杂著腹中刀绞般的剧痛。濒死的恐惧令他的嗓音虚弱而喑哑。

萧子瑕像是一下子清醒了,哭喊著,泪流满面:“爹,你放过他吧,他是个好皇帝!有他在天下才会太平,寻常人家才能父慈母爱!你在一天,他便危险一天!爹!我们都放过他,好不好?好不好!”

萧鸿章的耳边嗡嗡地响,什麽都听不到。他看到他最爱的女儿膝行到他面前。他抬起手作掌状想要给这个不孝的女儿一个耳光,却一口闷气在胸,怎麽都下不了手。

也是,要是没有那年横来的富贵,那麽他们定然一世都是长乐花下的父慈女孝。

富贵,不是谁都要得起的。

他堂堂一国之相,也曾想学寻常人家的温情,可到头来却只学到一层皮,东施效颦。

泪水不断地落下,她紧紧抓住父亲的手,狠狠抽打著自己的脸颊。

“爹,你若要打,便狠狠地打,都是女儿不好。可……可皇上,皇上他没有错!他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