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鹤坐起身, 伸手拿起方桌上的账簿,嘴里问道,“……怎么样,今儿可有收上檀香?”
“我们刚把收购价格调到三十两,姚记就涨到了三十二两,市面上的人都观望着呢,谁也不肯把手里的货抛出来……”薛永神色黯然,“都初三了,我们还一粒檀香都没收上来,老爷严令正月二十之前必须把香料运去大业。”他抬头看着黎鹤,“三公子还是把这面的情况报给大公子,让他想想办法吧,再这么继续和姚记抗下去,檀香价格只会越来越高……”
“……大哥会有什么好办法?”听到还一粒檀香也没收上来,黎鹤心里一阵烦躁,他啪地把账簿扔到桌子上,“不是他压着不给银子,我早把檀香收到手了”
薛永说道,“三公子若早听大公子的话,先别买那块香料田,趁圣旨没下前采购檀香,就没这事儿了。”
被揭了短,黎鹤脸色变了变,随即强辩道, “这还不是怨他到处沾花惹草,竟让个外室把明媒正娶的姨娘给驱逐了,不是他纵容那个低贱的小杂工,黎家又何至于得罪姚家,何至于落到今天的田地?”想起姚谨离开黎家时那一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黎鹤的心又蹦了蹦。
待这几个庶弟,黎君一向温和大度,黎鹤原本也尊重他,安分守己地帮着他打理生意。然而,这一切都因姚谨的到来改变了。
第一眼看到姚谨,他便惊为天人,可是,无论他怎么讨好,因为庶出的身份,手里不掌握黎家的大权,姚谨却从没正眼看过他,宁可委身做妾也不嫁他做妻,这让黎鹤从没有的灰心,也因此妒恨上了黎君。
黎君那点比他强?
如果不是他有个嫡出长子的身份,相信姚谨一定会选择自己
这次来朔阳,他是憋足了尽头的,一心想做出点成绩,让父亲和姚谨对他刮目相看,谁知头三脚还没踢开,就被人缚住手脚,想起这些都源于黎君休姚谨之过,他心里的怨毒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