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事与愿违,杨红杏很绝决,闭了闭眼,像痛下决心,像挥泪断情,愤愤地说着:“我不想再见到他,也永远不会让他进这个家门……”
“……”简凡的心跳提高了十个秒次。
“叛国叛党都可以饶恕,但背叛家庭我无法饶恕他……”杨红杏又补充了一句。
“……”简凡的血压提高了20hg。
“什么女人不能找,和一个夜总会的女人厮混……你让我怎么饶恕,让别人怎么看我……”杨红杏又愤愤一句。
“……”简凡瞠目结舌,一听到夜总会的女人,霎时浑身打个寒战,像高潮那一瞬间,浑身战栗,跟着腿一软,幸好靠着储藏室的格子架没有当场晕倒,脑子里霎时飞曾楠、飞过费胖子、飞过肖成钢,不管是谁泄露消息了,这回恐怕是要了老命了。
半晌,安静了,低头心里痛得直哼哼的简凡扶墙而立,再弱弱看老婆时,杨红杏也发现了简凡的不对劲地方,霎时温柔而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嗯?又不对了,又看到温柔体贴的老婆了,这是做梦还是最后的温存,简凡使劲晃晃脑袋,诧异地盯着老婆,盯了半晌,紧张而又惶恐地说着:“我没事……你?你?……你?……谁告诉你什么了?”
“伍书记呗,伍辰光来了……”杨红杏轻轻说道。
“啊?”简凡如遭电击,鬼叫着一跳三尺高,怎么可能是伍辰光呢?这一惊一乍吓得杨红杏倒退两步叱了句,跟着简凡双目圆睁看着杨红杏:“这到底说什么事呢?伍辰光乱扯什么淡……你说谁不能进家了?”
“你说还有谁?”杨红杏万般无奈,似乎早料到了简凡这等一蹦三尺不悦的神色。简凡一听,吧唧吧唧使劲地拍着脑门,明白了,心里直哀叹,老丈人呀,老丈人,你可把我吓死了……这老丈人当年除了贪污和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还有人尽皆知的生活作风问题,搞得还就是夜总会的大姐大唐授清,你说这烂事,怎么全让我按自己脑袋上了……简凡不迭地悔着拍着额头,落在杨红杏眼里,倒成了万般为难的样子,这倒也是,让丈夫接受一个贪腐份子父亲,那的确有点为难了。
“等等……到底怎么一回事?你爸不判了十年么?这才过了一半多点。”简凡半晌省过来了,这气愤和着羞愤,好容易血压降稳、心跳落平,看着老婆黯然转身,出了储藏室,搀着杨红杏,杨杠杏黯黯地说:“……假释了,这几年在汾西监狱表现良好,有过三次减刑,刑期本来还有一年半,可考虑到他身体不好,又是糖尿病,又是高血压,妈这两年上跑下跑,加上伍书记的使劲,所以就……”
“出来啦?”简凡眼睁得大了一圈,这丫的十成十有黑幕,老丈母娘生怕犯忌,在女儿女婿这从来不提,不过简凡却是知道这位老丈母每月都去探监,这几年的辛苦工资差不多都填这个黑窟窿里了。
“出来了……”杨红杏喃喃地说着,不时地看着简凡。
简凡霎时明白了,老婆是刀子嘴豆腐心,对旁人都那么宽容,何况是父亲,一听出来了,简凡瞪着眼问:“人呢?”
“在工会小区,爸想见我,也想见见你……妈让我问问你……”杨红杏喃喃地说着,一如简凡刚才的惶恐心情。
“你这什么态度嘛?”
简凡发飚了,声音大了,训上老婆了,杨红杏一惊脸色格外难看,不料听得简凡一开训愣了,就听简凡说着:“……不早说我跟妈去接人,这事闹得,给别人寻亲呢,倒把咱自个老丈人耽搁了……还问什么?明儿一起去……”
“你……”杨红杏倒惊讶了,还以为简凡说反话,弱弱地问着:“你,你真是这样想的?”
似乎在为自己这位不堪的父亲难堪,似乎为丈夫这么大度而有点不放心,不过简凡释然地、很有宽容大度地埋怨着老婆:“我怎么想的,你就应该知道呀,再怎么说也是你爸、我老丈人,贪腐怎么了,现在当官有不贪的么?区别就在于贪多少我进去了没进去的问题…… 生活作风有问题怎么了?现代社会这个很正常,要生活作风一点问题没有,那倒不正常了……明儿到国宾饭店给我老丈人摆一桌,接风洗尘,不想重出江湖就搁家里养老,想重出江湖来食尚,当董事长,切,有什么呀?不贪都比原来挣得多……”
简凡侃侃而言,恐怕之中也有自己的心声,只不过听得杨红杏泛喜之后又是苦色一脸,先前还生怕简凡接受不了,现在倒觉得自己有点接受不了了,等着简凡眉飞色舞,唾沫飞溅地讲完,杨红杏勾勾指头,示意简凡过来,然后简凡扶着老婆坐下,笑吟吟凑上脸去,只等着奖励一个香吻,吻倒是来了,呶着嘴,狠狠地、湿湿地吻了一下,简凡正要起身,不料被老婆揪着耳朵,附耳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