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老头眼一瞪,被这个无赖小子噎了下,杨红杏“哧”一下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简凡眉眼绽着笑容,似乎一点也不为难,笑着收起了照片解释着:“这件绑架案漏洞太多,加上这个现场的发现,已经定位到了谋杀案由刑侦重案大队负责侦破,楚秀女的叔叔楚喜峰已经和支队接洽过,家属也支持立案,而且楚喜峰已经准备提出诉讼,把他大哥的财产分配一事提交法院裁决。这些内幕,您可是第一位知道的。”
“告不赢的,李婉如是楚诚然的合法妻子,这是财产继承第一序列的人,少分走点有可能,想挤掉李婉如就不可能了,不但新世界,连楚秀女的家产,包括你们寇庄店的食尚公司也要改姓了。”景睿渊一副坐壁上观的态度。
“我没打算告赢。”
简凡道,一句把景睿渊的好奇勾上来了,眼神一动一注意,简凡灿然一笑,一副损人不利己的表情说着:“你了解司法制度、你更了解官僚作风,其实只要无休止地告,尽可能地拖,你们就输了,我说的对吗?”
景睿渊喉结一动,可没料到还有如此阴险的作法,微微变色地瞪着简凡,这等损招要真使出来,谁也没治,现在他十成十相信俩女人连抓带挠的事和简凡有关了,这种让人束手无策、哭笑不得的办法,现在丝毫不怀疑眼前这人想得出、做得到。
“景律师,如果你有兴趣,不妨我们讨论讨论你们还有多长时间的等待耐心,也不妨讨论讨论这件事能够圆满做到的可能性,你身后是保安,我身后是公0安,我们俩其实都小人物,都是被别人推到台前的小丑,台前的较量就要画上句号了,幕后的较量,您觉得哪一方的赢面较大?”简凡得意地说着,加重的语气,把景律师微微露出来的惶恐之色说得更甚了一点。
其实说服一个人,在简凡看来就像脱一个女人的衣服一样,解第一个扣子恐怕很难,等解开了扣子到扒光了,那就容易多了,车已经行驶了二十几分钟,在这个封闭的环境里,连说带劝加上聊,简凡渐渐地觉得快把这颗扣子解开了。
就在简凡一脸期待地等着松动的时候,变故又起,景律师的惶然仅仅是一现而过,恐怕是想到了申平安的势力、恐怕是想到了富士捷的影响,恐怕也想到了这些幕后的幕后即便是警察也无法憾动的,稍稍一正身子,鼻子里哼了哼,斥了简凡一句:“图什么呀?你一个大子都得不到?”
斥了句,瞬间回复了原状,简几搞得好不失落,针锋相对地应着!“不图什么,就图看看你们最终一个大子也得不到的失落样子。”
“未必吧,这事可不是你说了算的。”景律师嗤鼻不屑。
“是吗,要成事,我说了不算,可要败事,我说了还就算。”简凡挑着眉头挑衅。
“你……”
景睿渊被这个人的无耻之尤噎住了,绕是律师嘴上功夫了得,可比简凡这种市井里练出来的斗嘴本事还是稍差了一点,几句落了下风,而且简凡一提出这个告不赢拖死你的办法,觉察到景睿渊有点示弱了,那看来多少让他有点忌惮,景律师一停,简凡趁热打铁刺激上了:
“我觉得您态度不对景律师,咱们没什么吵得,不管得到几个大子还是一无所有,我觉得你这亏就吃大了……比如,你刚才听到的录音只要被别有用心的人流传出去,比如这个别有用心的人是我,是楚喜峰,那您这大恒律师事务所的牌子就砸了,几十年的朋友你都骗,谁还敢委托您办案子?这个圈子里不好混了吧?……几个亿的财产谁也动心,都可了劲去抢。
可要是几个亿标的的大案子,哪个刑警队接着也是可了劲去侦破,你已经进到警察眼里了,以后的日子没那么好过吧?警察上门赛过瘟神这道理你懂吧?扯到案子就即便你没事,挣的钱能把上上下下的关系都打点到么?……话再反过来说,这个案子已经死了几个人了,谁知道内情,这就是一条贼船上的人了,以前的黑事藏着,以后的黑事还要干的,迟早是条不归路,除非你官大得没人敢惹你,或者你钱多得没人敢动你……景律师,您觉得您占其中的哪一条了?”
根本没有给对方思考的余地,简凡想也不想,一大堆数落侃侃而来,几句话该重的地方强调着,说得景睿渊不由得被这些似是而非的理由牵着,叉在胸前的右手手指微微一颤,没来由得被挑得心慌意乱。眼前霎时掠过吴顾问那张阴沉的脸,掠过申总那张坷碜的脸,这次背叛付出的成本太高了,比哪一次违心背愿做事付出的成本都大,简凡说的这些事也恰恰是他心里揣度过不止一次的事,不过又能如何,贼船是已经上了,恐怕就想下,也下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