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里面不是男声,而是女声。咯咯哈哈笑着说:“杏姐,我莉莉……我哥不在,一会回来让他给你打电话啊……哈哈……我正拿他的手机上网,我什么都没看到啊……”
啊?杨红杏嗯嗯了两声挂了电话,羞处被揭破,脸有点发烧,一回头恶狠狠瞪眼看着出馊主意的梁舞云,梁舞云早笑得窝作一团,钻进了被窝,任凭杨红杏又擂又踹,死活不钻出来,只在被子里咯咯吱吱地笑着。大喊着反正消息传出去了,迟早要来,等着献身吧……
午休泡汤了,俩人的闺蜜话题持续得很久很深刻,俱是不足为外人道也的话题,不过那部手机再也没响。不知道是人没有回来,还是真的有了什么误会。
杨红杏没有说的是,这两年其实和简凡的联系都是短信来往的,而且大多数时候都是晚上零点,只有这个时候杨红杏知道简凡一天的工作才能结束,不止一次地为这份辛苦和劳累有所恻然,但她从来没有就简凡干什么,想干什么做过什么建议,这个世界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赢得一份活着和工作的尊严都不容易。她有点生怕自己伤害男人的这份尊严。
于是,俩人之间的交往就有点君子之交淡如水了,她会发个短信,累了吧,早点休息;尔后他的短信回过来,不累,你也早点休息;再然后她有点辞穷,发个短信问:家里还好吧?上周我见到莉莉了,她在师大附中实习,一切安好……再再然后,他的短信又回来了:那就好,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课。
再然后,就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对着几条浅显的短信发呆。
就像今天,梁舞云走后,杨红杏还是对着那几条短信在发呆,其实心里也隐隐地希望梁舞云的判断是对的,可偏偏像以往一样,简凡还是那么难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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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城市里一家一家封闭的空间。在农村的正月天里却是更要热闹几分,东家里喝个酩酊大醉、西家里唠个昏天地黑,要不三五凑桌、七八成群,麻将、扑克打个彻夜不归,反正这正月天里,除了正事不干,什么事都干。而且现在农村里进城打工的多了,忙了一年累了一年归家的大姑娘大小伙,像这么着不干正事疯起来,就更来劲了。
村口西头酒坊简放老头那家对于本村多数人家还是羡慕的,俩老口七十多的人了,身体倍儿棒,能成双成对活到这么大年岁在村里也不多见。想不羡慕都不成;那仨儿子呢就更别说了,一个酿酒、一个厨子还有一个警察,在村里人眼里都是富裕户,一个比一个出息。你说一大家子十好几口三代同堂,就那架势让人不羡慕都不成。
曾经听过城里人笑话农村人:出门就见山,回家孩子老婆一大摊。事实上可以说这是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有时候幸福很简单,最起码在原生态尚未消弥殆尽的村落里,幸福的含义没有加进更多复杂的东西,一辈子有吃有穿,平平安安恐怕就是最大的幸福。
简放老头幸福的这家大院门口拴着两条土狗,正卧在太阳底下晒得暖洋洋地,连身边的骨头也懒得啃,看来过年伙食不错。院子里咯咯咯蛋叽喳着,简老头的老伴弯着腰手伸进窝里,喜滋滋地掏了四颗红皮还有点烫手的鸡蛋,乐得一笑露着年前刚镶的牙,雪白雪白的,要是乍看一眼看这脸色、看这打扮、看着走起来四平八稳的样子,根本不像七十出头的老太太,说五十多都有人相信。拿着鸡蛋刚起身,就见老大家那疯丫头从屋里南房奔出来。一见奶奶乐着喊着:“奶奶……我妈呢?”
“在南房后你婶家……哎,干啥去。”老太太喊着。
“手机……给我妈看手机短信。”简莉刚收到杨红杏的短信,正乐着呢,挥了挥手里的大块头pda。
奶奶这难得开化一下,撇着嘴不屑了:“都弄啥手机呢,又不会下个蛋,还不如我这鸡仔贴心涅……”
“咦……奶奶,这可比你这窝母鸡还值钱。”简莉呲牙咧嘴地笑着。跟解放前过来的爷爷奶奶已经很难解释现在的东西了,接过了奶奶手里的东西放回了厨房又问着哥简凡去哪了,一说却是到罗锅家杀猪去了。顾不上罗嗦了,直奔着出了院门。
一惊一乍的把院门口的狗儿吓了一跳,正逢着老妈聊天回来,差点撞个满怀,梅雨韵不悦地拍了闺女一巴掌埋怨了句,简莉顾不上多说了神神秘秘拉着老妈递着手机:“妈……你看你看……杏姐给我哥发的短信……嘿嘿……笑死我了……”
这倒让梅雨韵上心了,现在一看儿子蔫不拉叽的样子就来气,再一看儿子和杨红杏这不近不远不像一对的样子更来气,一翻手机一看,再一看,这其中的意思是什么足够露骨了,梅雨韵眼眯着微微地笑了,不过一笑之后又剜了简莉一眼,给了女儿一个脖拐埋怨着:“谁让你乱看你哥手机?你哥知道了又要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