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开?你要求是不是太高了?”杨红杏笑着问。
“不高。其实厨师人工也占到他们纯利的百分之十五左右了,如果在进货、销售和储存上堵堵漏洞,再加快出新菜品的速度,他们也是只赚不赔。当然,我也能多赚点……”简凡自嘲道,这个双赢的建议在老板看来成了个大笑话,这唯一的想法破灭之后,那么就只剩下长年累月在那儿当牛做马,这恐怕才是简凡辞了那活的真正原因所在。
树挪死、人挪活,如果那地方只剩下不死不活了,何必守着?
说完了原委,杨红杏也无话安慰了,这种生意是斤斤计较杨红杏可不太懂,不过话锋一转有几分期待地问着:“那你……准备干什么?开饭店?”
“呵呵……太没创意了,也没什么挑战性。我妈两年前就让我继续第一锅小店,要干早干了。”简凡道。
“那你干什么?”杨红杏问。
“不知道,还没想好。不过说实话我也开不起饭店,房子、装修、招人、办证,在太原没有五六十万你开不出一家像样点的饭店来。这俩年我一直做得花馔,花馔的成本更高,冻干设备和鲜花运输这一块,最少也得二百多万投入……没戏。”简凡说着,估计也是郁结在心里的难事,甩手走了很潇洒,但再做一个饭碗的难度就大了,回过头来再去给人当厨子挣工资,那明显也不是自己想干的事。
这个难度让杨红杏也沉默了,弱弱地看了简凡几眼,放弃了有点累有点苦的警察工作,选择的这份更累更难的厨师职业,两年间把这个人变得多少有沉默,不像以前那样开口闭口就是一溜瞎话出来,此时一看着简凡,总是有一种如鲠在喉,很多话不知道怎么说出来的感觉。
进城了,稍显稀疏的车流中,这一对沉默的男女枯坐着。简凡驾着车回了工会小区已经下午四点了,到了楼下又是忙着扛着大包小包直送进杨红杏家里,丁伯母自然是客气得很,倒水沏茶眼热地看着这一对小儿女,殷勤地留简凡吃饭,不过简凡还是坚决的回绝了,理由很充分,要赶回乌龙老家过年。
这倒不好挽留了,丁伯母催着女儿把简凡送下楼,自己却倚窗看着俩人,眼神里差不多要把简凡当成上门姑爷了。别说姑爷,比亲儿子还亲,这两年又是人来看,又是教食疗药膳一大堆办法,丁伯母现在的荣光满面差不多要拜这位准姑爷所赐了。
其实根本不用这么麻烦,简凡知道两边的老妈是有意给自己和杨红杏留个独处的空间,毕竟这两年的见面时间太少了。上了车,简凡坐到驾驶座上没有发动车,一扭头,正好杨红杏也扭头,俩人几乎是异口同声说了半截:
“你是不是……”
然后觉得这话很奇怪,都住嘴了,杨红杏有点不悦地指着简凡:“你先说。”
“我问什么呢?你是不是有男朋友?”简凡干脆直来直去了。
“啊?……我……我什么时候有了?”杨红杏一愣。
“那……”简凡有点结舌,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如何有此一问。
“噢,没答应你求婚就是有男朋友了啊。呵呵……”杨红杏掩着嘴笑了,原来今天不冷不热的症结在这地方呢,其实心里还想在乌龙多呆一天,就俩人一起呆着?
“没事,你就有我也不在乎,我现在神经强悍得很呢。”简凡没来由呛了句。
“看你这样,我确实应该给你找个竞争对手啊。”
杨红杏也玩笑似地别一句,对于俩人之间的默契不再怀疑,不过俩人独处却多少有点别扭,有时候甚至让她隐隐有点后悔当年选择离开太原读研,现在看来,时间造成俩人之间的那种隔阂还是相当明显的。
“那就是有了?”简凡一听,生气了。
“有了又怎么样?我又没卖给你。”杨红杏也别扭上了,生气了。
再细心的男人也有大男子主义的心理,而恰恰这份大男子主义碰上杨红杏这号女权主义者,撞车了。简凡觉得俩人缺少亲昵缺少那种理解和关爱了,而杨红杏何尝不觉得陌生感多少强了点,但这个时候恰恰是一个即将毕业一个刚刚失业,这种心理之间缺乏磨合的那种微妙又岂是一言能够道尽。
于是简凡斜眼忒忒瞪着杨红杏,在打量是不是另有隐情;而杨红杏有几分不屑地扬着头,在保持着自己那份高贵的矜持。一个在期待着冰山消融、一个在期待着情意绵绵,都在等待着对方的妥协。不过瞪了好久谁也没妥协。恋爱中的男女有时候总有几分不可理喻,有时候太在乎对方,越容易对彼此形成伤害?
“算了我走了。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