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得简凡有点气结,不过想想好像也没有什么错。
至于费胖子就更让简凡无语了,五一一回家费胖子就屁颠屁颠来玩,一看简凡这长相,直说自己找到了失去很久的自信;再一问经过,得嘞,费胖子三番五次都不相信,要说为钱奔命,正常;为妞拼命,能理解;要说是因公负伤和歹徒搏斗,费胖子直接怀疑又是简凡在忽悠,直到简凡不得已脱了衣服给费胖子亮胳膊上洞穿的枪伤,这才把费胖子镇住了,看得费胖子目瞪口呆然后给认识了二十几年感觉有点陌生的锅哥下了个定义:傻x。
一下子把简凡说愣了,似乎这俩个字暗合了自己给张杰的定义,这个定义也击碎了心里残余的最后一丝自豪,那一刻简凡突然明白了最近的朋友费胖子为什么不理解、最亲的父母为什么担忧、最挚爱的蒋姐为什么会有那种戚戚艾艾的眼神。
那是因为,自己带给他们的,都是这些。在平安和渴望幸福的普通人群体里,永远无法了解和理解这种行为的意义。
或者,根本没有什么意义。
于是简凡第一次不用老妈催促主动回太原上班了,尽管还是没有接到归队的通知。不一定是因为想上班的缘故,只是觉得心中总有那么一点未了之愿,总还有那么一点点留恋。
是什么?是案子?是队友?是张杰?
说不清,不过能感觉到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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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城,靠近省煤校的街口,挂着学府饭店的门面。
陋桌五七张、酒瓶两三行,隔着后间是狭小的厨房,一进门就是锅勺的叮叮当当和换气扇呼呼直响。老板黄天野一手托个盘子嘴里店小二般的吆喝着:“简凡,钻下面干嘛呢,一起吃……”
简单的木质收银柜台下应了声,简凡从柜后钻了出来,这些天无所事事的时候就搁在老三的店里混,始料未及的是,当时觉得根本没有厨师细胞的黄天野把这小饭店开得颇为有声有色,不过细细想想这成功的秘诀倒也简单,只要价廉量足,稍稍比学校的饭菜好点肯定就有市场,恰恰学校里那米粒能打鸟、份汤能洗澡的饭菜水平,实在不怎么地,这倒成全了黄天野的小店生意。
乐滋滋的黄天野刚把一份青椒肉丝、一份香菇油菜放桌上,简凡黑着脸出来了,砰地一声把个钵大的盒子扔到了饭桌上,脸色不善地问:“这是什么?”
黄天野一看一愣,立时又笑了,嘿嘿奸笑着:“松……松肉粉,那不写着么?这东西好啊,冻肉掺上点炒出来又香又嫩又鲜。”
“啊呸,你以为我不知道啊,我做饭的时候你还穿着开档裤呢?”简凡脸上的肌肉一抽,几分训嫌疑人恶相,看看此时店里暂时没人,压着声音教训上了:“你这也太奸了吧?你一个劲儿放味精就不说你了,这黄石粉是化工原料,刷马桶的……这东西你都敢用菜里?”
“别别别……没人了再说……”黄天野赶紧地拿着松肉粉又塞回了柜台下面,这东西还是瓶新的没开封,简凡这眼贼,一转悠毛病能给你挖一大堆,边藏着黄天野边不以为然地解释着:“这一溜店还不都用这玩意,火锅飘香剂,芝麻香油精、人造蛋白奶再加这松肉粉、红曲,你不用不行呀,菜品相就跟人家差一个档次,现在这菜原料又差,香味出不来人家谁来吃呀?”
“别人怎么干你别这么干呀?这吃的东西造假最缺德……这能吃么?得得,我不吃了,我一想我吃的化工原料我就膈应。”简凡说着,看着桌上飘香的两份菜,再一听黄老三一口气说了几样化工原料,霎时什么胃口也没有,起身就要走。黄天野不迭地奔出来拽着简凡解释着:“这个真能吃、这个什么添加我都没放,我知道你这鼻子灵味觉清……不信你尝尝,原汁原味,我老油都没用,我用得新油。”
“你……”简凡气得有点无语了,饭店说这老油是用炼过几次的油,品质稍稍比地沟油好点,这黄老三一分一厘算得清得很,招待朋友和自己吃的估计干净,要卖出去怕是就没有那么干净了,气咻咻地坐下来拍着桌子教育着黄天野:“老三,人得诚实,不能太奸诈了。”
“啊?”
黄老三气得直翻白眼,指着简凡回敬上了:“嘿哟,你啥时候成了老实人了?人多地方好开卖,逮个生客使劲宰,你教的,对吧?……察言观色细细找、看准肥羊再下刀,你教的,对吧?我做生意还是跟你学的啊,上大学窜宿舍卖褂子、卖牙刷、卖玫瑰花,你宰得不比我黑呀?经管系那群傻妞你都宰遍了。”
“啧……”简凡咂吧着嘴,这黄老三翻上旧账了,话一转解释着:“你没理解我的意思,做人可以不诚实,做菜一定得诚实。衣食住行无小事,你在吃上捣鬼,这……这……这缺德不冒烟事,你小子等着吧,将来生个儿子没j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