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笑着,简凡一直眯着眼在观察着嫌疑人,陆坚定凑上来问着:“简凡,怎么样?带出来你们较量较量。这个案子没有人比你还了解了。”
“等等再说吧。”简凡摇摇头,眼睛离开了观察孔,不确定地说着:“可这个人的情况我根本不了解,现在上正场怕是照样出洋相。走吧,提上审讯录像我们先看一遍吧……陆队,你们有什么新发现没有。”
“多少有点,这个人呀,这还真是个人物,我们这段查访李三柱、齐树民包括仝孤山的情况,了解的不少……”几个人向外走着,矮胖的陆队长边走边说着:“……这小子可不简单,据孙仲文交待和我们的查访,仝孤山是齐四爷,也就是齐树民的父亲收养的孤儿,比齐树民小几岁。他上一代在文革中武斗被打死了,养父齐四呢,八三年严打被枪毙了……不过这小子据说承了齐四的衣钵,天生就是个掘坟挖墓的高手,据孙仲文和被捕的其他嫌疑人交待,云城一带‘龙’字辈的掘墓高手,仝孤山数第一,这个行当里都知道地龙这个名头……而且这个人隐藏得很深,他居住的云城西郊洼儿村里,当地认识他的人,一直以为他在外地打工……而且还有个有意思的事,他认古董一认一个准,可居然不认字,是个文盲。水平顶多能签个自己的名。”
“文盲?不会吧,这年头流氓不少、文盲可不多见呀?”张杰诧异地问上了。
“还真不是装的,我们了解了一下,确实没有上过学,姓仝是跟他爹的姓,叫孤山是出生地,云城大孤山一带,齐四被枪毙,他和齐树民就以给人出殡为生,十几岁起就盗墓挖坟发死人财,郑奎胜交待的三起命案有一起找到了死者,是广东来云城接洽购买古董的商人,叫吴起兵,被他们杀人劫财之后埋在一块庄稼地里,有六年了,已经找到了骨殖,正在做dna鉴定……我估计呀,像这号主对于杀人害命,根本没有什么感觉了,省厅心理学专家张处长给的建议是最好能从其他人身上突破之后再绕回来,她认为像仝孤山这种情况有点类似于精神强迫症患者,主动配合交待的可能性不大……”
“什么强迫症?”肖成钢问。
“神经病呗,还能有什么,杀人放火的有几个正常的?”张杰代答了。
“差不多,不过不尽相同,强迫症的意思是在他的潜意识里不认为这是一种犯罪,而且对于他本人无法控制这种行为,犯罪是主动性的,甚至于不需要动机和诱因,张处分析说和此人成长经历有关……理论我是说不太清,随后你们去咨询下张处。”陆坚定介绍着。
“咨询她干嘛?她要行,她不来审呀?”肖成钢不屑了。
“就是呀,专家的话能信呀?他们先前还说这个案子成死案了呢。”张杰辨着。
“嘿哟,跟上简凡你们俩都学会抬杠了,欠抽是不?”
陆坚定也不讲理论了,瞪着眼故态重萌。几个人辩着,远远地看着重案队的张志勇和狱政方面的人一起出来了,几个人站下的时候,半晌不见有人发问,陆坚定几个期待地看着简凡:“怎么样?半天不说话,有什么想法?”
“想法倒是有。”简凡歪着头,侧眼一看,众人好奇一起,却不料这家伙灿烂一笑,笑着道:“仝孤山的经历充分证明,不经过教育同样是可以成材的。哈哈……盗墓要算个行业,仝孤山也算专家了吧?”
众人嘿嘿跟着简凡傻乐着,陆坚定却不料半天憋出这么一句笑话来,笑骂了句,张志勇奔进来,看样已经提到了日常和预审录像,招呼着一干人出了西城看守所。
原本以为支队长会安排着开个什么案情分析会,然后再来正式移交一下,却不料此次移交的这么草率,也就陆队大致介绍了一下案情,一干人回到重案队,几大摞厚厚的卷宗往简凡那个好长时间没人住的办公室一扔,得,齐活了。
重案队后来跟着省厅接手押解仝孤山的队友张志勇也是个老刑警了,看着张杰、肖成钢和简凡这仨明显比自己小不小的屁孩子,东西一放下笑着问上了:“现在这案子是僵着,理论上审下来审不下来,最终都是强判,不过我们现在缺乏强判依据,你们给上头做了一锅夹生饭啊,上面的消化不了,只好又给咱们连锅端回来了。我说简凡,你真接呀?这运气撞一回两回成,可别当饭吃啊。”
“张哥,我们锅哥厨子出身,专做夹生饭。”肖成钢辩了句,不过这表扬的话引得简凡瞪了一眼。随即简凡笑着拍着案卷不置可否,问着张志勇:“张哥,你们前一段排查有什么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