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一句,几个人都品出味道来了:另有隐情。
“听见了,他们偷东西还灭口,谁灭你?是地龙吗?”简凡咄咄紧逼着。嫌疑人孙仲文下意识地向后躲靠上了车座,眼睛不敢直视,这倒更证实的简凡的想法,就听得简凡追问着:“你们是同伙,他为什么要灭你?……这个你不用否认,看都看得出来,你说的地龙、花庭,还有几个作案的嫌疑人,案发后都飞皇腾达了,要车有车、要钱有钱,都成了独挡一面的人物了,唯独你成了丧家之犬,东躲西藏,前面被警察堵、后面被同伙追,逼不得已还整了容藏身起来,一藏就是十年我告诉你啊。你们那个幕后老板很厉害的,判了无期几年都出来了,就你那么小案底。他一句话就摆平了,我就奇怪了,他为什么没护着你呢?……你把这件事给我说圆了。”
合理合情、丝丝入扣,听得孙仲文面色如土,半晌没有说上话来。这么着一分析,几个队友释然了,肖成钢也被先前的配合态度迷惑了,一听锅哥这么分析,啪唧在嫌疑人后脑勺就是一耳光,捎带着骂了句:“早看出来你小子不老实。”
“不许打嫌疑人,那是违法的。”简凡教训了一句。
几个人一愣,霎时听得这话是个莫大的笑话,除了肖成钢悻悻未言,几个人都被逗乐了。
不过乐了一下下,又火上了,此时的孙仲文蔫不拉叽低着头一言不发,半天不接茬,张杰、肖成钢逼问了几句。丝毫不见奏效,气得张杰抬手就要教训几家伙,不过被简凡出声制止了。
僵了……这家伙怕是不敢说了。简凡看着低着头、苦着脸,一副难言之相的孙仲文。这架势,怕是要死扛了。
“孙仲文,抬起头来。”简凡叱道。嫌疑人这回可不听话了,不抬头了。肖成钢和张杰俩货,搬着下巴硬把头搬了起来。就听得简凡指着人说道:“我相信你没有杀人,你没有这个胆量,也没有这个必要。但恰恰是因为你没有杀人,没有重罪。而成为你同伙灭口的目标了,对吗?”
孙仲文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了,直着脖子看着简凡,倒不用肖成钢俩人抬下巴了。
“接下来的事,我替你说。”简凡正正身子,正色说着:“你的交待里有下意识的暗示,第一点,在小区上车的人,你一直以‘那个人’代替。可你知道他是个警察,你一直没有提到,这说明你在有意识的回避着这一点,你害怕,对吗?
第二点。每次说到地龙这个名字,你就莫名其妙的声音压低,看得出来,你很害怕他对吗?既然你很害怕他,又剩下你们俩人处理善后,他难道放着你这么个大马仔不用,自己去干那脏活累活?
第三点,再回到灭口这事上,案发前你们是同伙,案发后有人灭你,原因是什么?是不是你目睹了关系到别人生死的隐情?或者你参与了,有人想灭了你保自己平安……不是以上原因,我还真找不出像你这么小心谨慎、胆小怕事的贼胚,谁会跟你过不去呀?”
孙仲文白多黑少的眼睛转悠着,好像在掂量此话的缘由。简凡盯着这人。两眼不动声色又加着砝码:“是不是你们返程时候,车上拉的就已经是死人了?说……人那儿去了?”
“我……我想起来了。”
被简凡一声厉喝,孙仲文一个激灵突然开口了。
这一下。听得众人心里一凛,都看过来。不料这个人蔫蔫地说着:“当时地龙确实把我赶下车了,后面的事我真不知道……我住在当时路边一家叫司机之家的旅店里,老板是个晋南人,都叫他高驴,大高个……”
“呵呵……”简凡笑着道:“那我就不用查了,这个店一定倒闭了,这个人你肯定知道不是搬迁了就是不在人世了。对吗?”
“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下面的事我真不知道,这真是地龙干的,你们抓着他,一切就真相大白了。”孙仲文咬死了说道。
看不出是真不知道还是在隐瞒实情,这就有点难了。而且这个避重就轻的心理很容易理解,地龙仝孤山如果是主犯,那么他轻易肯定不会吐口。何况现在还没有归案。主犯可没有从犯这么容易审,而且但凡知道自己犯了重案的,嘴咬死了零口供都不稀罕,除非你形成完整的证据链。否则根本无法定罪。
但现在仍然是没有什么证据,除了眼前这个人的证词。
难了!陈十全摩娑着下巴,肖成钢和张杰都看着简凡,郭元也生生觉得这事有点棘手了,甚至于觉得不该这么温和地审下去,干脆枪逼着往下问的话,没准效果会更好,而现在,明显地嫌疑人已经过了这个心理适应期。他心里已经知道警察的目标在于他隐瞒的案情而不在于他本人。一知道这个,怕是就得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