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110,中原街路口,有人打架……打得很厉害……”
车里一老一少对话着,报完案的那位再看车窗之外,倒不像老板说的那样有人出面讹上了,只不过围着的一圈里都是叉着两条胳膊虎视眈耽地看着,地上还躺着的那位挨了揍的,好似根本没有什么惧色,装腔作势地喊着痛叫骂着,偶尔和周围的人使个眼色,车里的那位一看明白了:丫的,这群人认识。今儿怕是走不了了。
人群乱着、警笛响着,一个破锣嗓子喊着,散了散了,交通阻塞了啊……谁打架?
不知道为什么,一有乱事的时候,警察警服一亮相,倒给人一种安全的感觉,对恃的双方心态都是如此。而地上那位如见考妣,抱着来的民警的腿恨不得亲俩口似的哭嚎着,警察叔叔啊,你们咋才来,可把哥们打惨了,你可要为咱们太原爷们作主呀……
“他们……车里的,俩个打地上这个……”
“欺负咱们太原爷们,开个好车了不起呀?”
“就是,咋不把你们撞死涅?”
“警察哥,那个,我们手机有拍的,车里那个长头发的也打人了……”
围观的里面,果不其然都在说着红旗车的不是,地上半坐着的那位一身短袄明显是个开个破车混饭的主,几句下来,都在数落红旗盛世里这几位衣着光鲜的为富不仁,话说十人能成虎、这现场何止十人几十人,两个民警把现场肇事的几人一拔拉,全拉上了警车,后续的交警劈劈叭叭一照相,两辆不一会便被清障车拖将走了。
“真相,就在这样被淹没地哦……呵呵……”
不紧不慢跟在警车后直驱中原路派出所,简凡笑着对侧坐、后座的几位说着。
郭元和张杰俩人,嗤了嗤鼻子不屑状,就这点小伎俩,还真不够看,这些天任务全部聚焦到了齐援民身上,二十四小时三班倒监视着齐援民的起居,定点和活动监控都有人,正像支队长所料,把这个爱没事找事的人放出来,怕是安生不了了。
“没啥用啊,齐援民你又扣不住人。”后座上肖成钢也觉得实在是大炮打蚊子屈才了,重案队的干这活,实在大材小用了,这活协警干得都比重案队的漂亮。
“简凡这盐店里聊大天,闲逑得没事。”张杰吃着刚买的早餐,插了句。
“哎……咱们集体主义讲究团结就是力量,人家那个小团体,更讲究团结,不分化怎么行?……刚才那几下动作你们没瞧见呀……看那打人打得多利索,就咱们几个未必压得住,不先收拾了怎么行?”简凡道。
“哎,对对,那个高个的是练家子,马步扎得很结实,一看就看得出来。”肖成钢评判道,什么人能看出什么门道来。
“那这几个,准备怎么处置……”郭元问着。
“依法处置呗……呵呵……罚款归所里,人归咱们,你们敲打敲打啊,能知道老板黑事的,除了小蜜就是司机,我就不信这俩货一点都不知道……”
车行驶到了中原派出所的门口,四位小警下车的当会,跟看来检举揭发的几位,眉眼笑眯眯地对简凡暗暗示意,简凡几位直上了所长办。
不一会,一脸虎气,雄纠纠气昂昂的所长嘭声碰门出来,下了一楼草草一看询问笔录。看样是怒发冲冠,对着枯坐一隅的齐援民拍案而起:“公共场合居然大打出手,这是严重扰乱社会治安上头可是专门强调节日的治安管理……我说你们这些有钱人是怎么搞的,养条狗都知道拴着,养俩打手就不知道管着?太没有点法制观念了吧。”
“是…是……是…是我管教不当,您教训得对。”齐援民双手做着揖客气着,也很和气。
“罚款五千。”
“好好,我马上交……”
“拘留15天。”
“这个!?……”
“这个什么?把人打成这样,医药费你们看着给人家赔点,别给我们找事。”
“是是……所长,这个,罚款我们多出点,您着这拘留是不是?”
所长黑着脸,齐援民陪着笑脸,看来要讨价还价上了。但凡这派出所里,创收永远是第一要务,其次才是警务,一般情况下只要罚了钱,其他都是好说。谁可知道今儿有点邪,钱好像不太管用,那所长“啪”声重重一摔笔录簿,不乐意了:“罚款可以多,但拘留不能少,治安处罚就是教育为主,你以为就钱说话呀?达不到教育目的,那还要这处罚条例干嘛?……你,可以走了,没你的事……小王,安排下,把那俩打人一会送拘留所,通知他们家属送被褥交伙食费,了不得了,越到过年还越给我找事……”
这所长咧咧咧嘴吧嗒个不停,好像根本不知身边这位是太原排得上号老板一般。根本就对齐援民视若不见,背着手,到对一干来做目击笔录的市民笑脸相迎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