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凡一下子没理清楚,肖成钢和张杰就更理不清了,郭元听完了几件事,看着胡丽君征询地问:“胡姐,那咱们怎么办?”
“把大家留下来就是想商量一下,这段时间陆队长顾不上这件旧案,一切只能靠咱们自己了。”胡丽君缓缓说了句,抬眼看了看简凡,好像期待着简凡说什么似的。不过这货色走神了,不知道在想什么,胡丽君这才接着说道:“我的意思是呢,咱们下一步的主攻方向是两个,一个是李三柱,不但涉嫌文物走私,而且和这个泄密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和陈水路杀人案说不定也有直接关系。不管谁查到李三柱的下落,都会对我们有很大用处,如果我们逮着了,更好;另一个,就是刚刚浮出水面的唐授清,我想她身上,没准有什么我们想知道的线索……”
郭元仨人正安静的听着,不料简凡触电似地摇着,嘴里说着:“不不不不……不对,完全不对。”
“怎么不对了。”胡丽君问道。
“李三柱算不上大鱼……你们想,这一车文物的价值多少钱我不知道,不过黑市价几千万打不住吧?以李三柱的行踪不定,没有任何身份的特点,他根本没有这个经济能力能收罗到这么大宗的文物,充其量也就是个跑腿的角色,总不至于老板挎着枪押货吧?这摆明了就是一个超级马仔的角色,我们要把注意力全放到他身上呀,那真正的大鱼没准在我们眼皮下还要溜了……还有一个最关键的地方,晋原分局失窃案发的时候,齐树民、李三柱、陈久文以及郑奎胜都被关在看守所里,可以说,他充其量知情,但和我们办的案子,无关。”简凡手指点点说着,马上否定了李三柱。
得,又泼一盆凉水,郭元几个一听,这说得确也在理,充其量知情,肯定不会直接涉案人,总不能从看守所里逃出来作案吧。这么一说,又都有点愣了,胡丽君看样并不介意被简凡打断话,笑着引导着问着:
“那唐授清呢?”
“这个消息对我们的意义不大。”
“为什么?”
“我给你们说几种可能的情况你们考虑一下啊。第一,唐授清授意许明山传了个话,注意,仅仅是照顾薛建庭的妻儿而已,并不是授意他去杀人或者其他什么。这有什么罪吗?顶多是妨碍公务而已,这个罪吓不住谁;第二,你们别忘了唐授清什么身份啊,十几年前就在公0安系统内部混,当年的小所长、小分局长现在拉出来,估计差不多点的都到市局大科长的水平了,当局长、副局长甚至在省厅任职的都不稀罕,这么大的关系网,就有点小问题也摆得平。何况人家现在还是盛唐的第一大股东,拿钱比咱们拿手纸还方便,办这些事太容易了点吧。咱们就查到行贿,这能多重的罪?对于这种人不是小儿科吗?
第三,薛建庭的死亡虽然是个事故,但他毕竟是自杀,这一点是不容置疑的,唐授清完全可以一推二六五,和她没什么关系嘛……我们要是没有能拿得住人家的东西,你们觉得有可能从这种人的嘴里知道点什么吗?没准市局根本就不敢让我们这种出手没轻没重基层刑警来询问这种上层人士,相信不?”
简凡语速很沉稳地说了三个推断,三个显而易见的推断。结论只有一种:不能。而且还隐隐地指出了唐授清的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幕后还要有人。
得,又泼了一盆凉水,不仅郭元仨人,连胡丽君也有点失望了。
能把一个多人的场合气氛烘托起来,简凡经常办到。不过把一个场合说冷下来,好像比说热乎了还要容易,这么几句,说得咂吧嘴声、叹气声不绝于耳,几盆凉水泼来,又把渐近明了的案情说得难于上青天了,胡丽君看了简凡几眼,一直想找个话题,不过思忖了良久,还是咽回去了。
只是看着,郭元、肖成钢和张杰都在看着简凡,相处的久了,这个。常出馊主意的狗头军师已经让大家不知不觉中产生了某种依赖感,没办法的时候,就期待着简凡一语破僵局。
和做饭一样,简凡手底出来的菜,很少有重复的时候。
胡丽君也在看着,不过眼神里的复杂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得了,有暗藏着的某种依恋、也有溢于言表的欣赏,不过看简凡那种暂且不帅的伤脸的时候,眉宇间郁结的并不是愁意,胡丽君倒暗暗笑上了,这种表情,八成又有什么新发现了。
“我实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这原本就是一个死局,绕来绕去我也找不着更好的出路。”胡丽君故作姿势,打破了沉默。
“有我呢,没事。”简凡拍着胸脯拽了句,郭元仨人嗤嗤鼻子,脸侧过一边,明显要鄙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