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哪儿?”
“陶林石窑里。”
“什么时候到的?”
“一个小时前,爬火车回来的。膀子受伤了。”
“没尾巴吧?”
“没有,周围出入只有一条路,我安了望风的。”
“哦……”
车里,司机答了几句,悄悄瞥了眼副驾上的老板,在云城古董行里。这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道上都知道“民哥”齐树民,但真正一睹风采的人并不是很多,除非是你有价值不菲的好货色或者有能买得起这些东西的钱,下至满山游窜的滚地龙、窜地鼠盗墓的、中间包括不黑不白做古董生意的。上面是形形色色达官富贾,老板叱咤这一行十几年,如鱼得水,司机倒从未见过老板今天这么颓废、这么惊慌,不知道是为那个受伤逃归的李三柱担心,还是为有今天丢失的古董揪心。
不过这些话,不是司机该问和该管的。一路平稳地驾着车平稳地行驶了三十公里,拐上了村级公路又前行十余公里,足足用了两个时才到了目的地。
是个修在半山腰的砖窑,车一直驶到门口才见得火熏得乌黑的窑口里有人探头探脑,招着手,走近了,俩个手下迎着齐树民进了窑内深处。
深窑里是个穹形砖膛。足有几十平米的空间,齐树民一眼便认出了坐在地上抽闷烟的李三柱,一头乱发,刚刚洗过的脸看着几分疲惫,脚底扔了一堆烟屁股,全身抹着煤粉。左臂靠近膀子处扎着一条带子,殷出的血和煤灰结到了一块。